幸而旁邊的鎮南太妃攔了一把纔沒有落下。
“呸!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我顧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唾沫星子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陸凝凝都懵了,縱使自己這婆婆對她和顧成澤不喜歡,卻也沒有理由懷個孩子都要覺得丟臉吧。
“什麼意思?”
老太妃氣得直跺腳,“剛纔郎中怎麼說?說着孩子有多久了?成澤又走了多久了?”
顧成澤從出發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準確地說是五十六天。
按照郎中的診斷,肚裏的孩子也正好契合得上。
偏一個郎中說“快兩個月的身孕”,而另一個郎中則說“一個半月多一點”。
“王爺走了五十六天,我這快兩個月的身孕有什麼不對?”
陸凝凝一直覺得這老太妃行事作風不太尋常,但從來也沒想過她居然會在她的身孕上,生出這般離奇的想法。
“這可真是巧了呢,你怎麼不說後頭那個一個半月多一點的?”
承安太妃橫眉立目瞪着她,轉瞬卻好似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兒成澤,身子不好,是滿京城都知道的,適以我從不在子嗣上指望什麼。”
她一邊拿帕子抹眼淚,一邊抓住了鎮南太妃的手。
“老姐姐,說句不知羞不怕你笑話的話,我這兒子兒媳,新婚次日的牀單子都是乾淨的,一點子東西都沒有,這是什麼意思,咱們都是過來人。都懂得的!”
她也不管鎮南太妃的臉色,繼續哭。
“我自然是不懷疑我這媳婦不乾淨,我兒子的身子那般……不能,不能人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原也怪不得誰。雖說這些日子成澤的身子略略好轉了一點點,可還是身虛體乏,連洞房花燭夜都不能,怎麼就突然叫這小賤人有孕?那還是說有就能有的嗎?”
鎮南太妃不知道說什麼好,反正她的孩子都是說有就有的。
“嗚嗚嗚,還是這麼巧,平日裏都沒有,偏偏就卡在我兒出征的時候,這小賤人的肚子裏就有了孩子了,這不是,這不是故意設計好的嗎?我的老天爺啊!我家一輩子積德行善,怎麼到頭來娶回來個這麼不安分的娼婦,好歹毒的心腸,居然掐着時辰混亂我家的血脈!”
陸凝凝就沒見過這般無恥的,眼前的婦人,簡直比他穿過來到現在所有人都無恥!
“母妃!你就這麼一口咬定兒媳不清白,你就特別確定我這孩子不是在王爺出征前一夜懷上的嗎?你現在一口把這孩子說成了孽種,怎麼你是趴着牆角看見我與旁人私通了嗎?”
老太妃拿着帕子一個勁地哭,“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遇上這種女子做媳婦,現在還在這裏言之鑿鑿,有了旁的孩子硬要塞給我兒!”
陸凝凝也是氣急了,上前一把拽下她的帕子。
“別哭了!母妃既然根本沒有證據我與人私通,爲什麼要不相信自己兒子,而是非要咬死了我這孩子一定是孽種?”
陸凝凝差點被氣昏過去。
有些人純屬無賴,你跟她講理的時候,她非要耍流氓。
“呵,太妃娘娘,究竟是我居心之毒,還是您居心之毒?舉頭三尺有神明,上頭的神仙可都看着呢!”
陸凝凝氣得微微喘着粗氣,直接跪在地上發誓。
“我陸凝凝對天發誓,我肚子裏的孩子若不是顧成澤的血脈,必定叫我們母子腸穿肚爛而死!”
老太妃冷哼一聲,“少來這套,發誓管什麼用,之前那玉環還發誓呢?天底下要是有報應的話,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陸凝凝氣急,可這是古代沒有化驗dna那一套,叫她在這裏紅口白牙地爲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辯白,實在太難了些。
“我當真是不能明白,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可俗話說:‘捉姦捉雙,拿賊拿贓’,太妃娘娘就這麼動一動嘴皮子,就要人性命,未免太武斷了些。”
老太妃擰眉瞪眼看着她,“你現在動一動嘴皮子叫我承認你這肚子裏的孽障是我家的,纔是真不要臉!”
氣氛焦灼不下,鎮南太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張美人臉,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擺。
她也是迷了心了,覺得近日日子無聊,承安王府給她下了帖子她就來了。
可若是知道,來了之後叫她見識這般場面,她寧願在家裏抄金剛經。
青天白日的,這叫什麼事啊!
勸都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她最厭煩聽什麼偷人、孽種的事,怎麼偏偏叫她遇上了。
連想告辭,這時候都張不開嘴。
“太妃!太妃娘娘!奴婢有證據!”竇婆子滿臉興奮地從外頭擠進來。
承安太妃眼前一亮,一把拉住她,“快說!”
竇婆子兩眼放光,“奴婢查到,當日咱們王爺出征之後,那華陽院還住着一個男人,而那男人是在王爺出征後三日才走的!”
“哈!”承安太妃嘴角都挑了起來,指着陸凝凝罵得更起勁。
“如今證據確鑿,你這小賤人還有什麼要抵賴的!”
陸凝凝無語了,“華陽院是住過男人,可那人住在西北角的外院,跟我的內院並不搭邊,難不成不在一個屋子裏,也能隔空有染?”
“誰知道半夜裏你們都幹些個什麼勾當?表面上沒住在一間屋子,那實際上,誰知道是不是偷偷摸摸幹什麼苟且之事!竇婆子,你快說,那姦夫是誰?”
竇婆子滿面興奮,“奴婢不知,但奴婢帶了華陽院伺候的人來,請她進來給您稟報。”
說着話,有個人打外頭進來,正是綠枝。
“啓稟太妃,那男子是元家二郎元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