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微被刺痛，指尖把香烟捏碎，他敛下眼眸，心里堵了一股莫名情绪，第一次想起似乎早已忘记的那个女人。
林白抬手，轻轻抹掉自己眼睛不经意流出的泪花，抿抿唇。
她知道三个孩子都渴望父爱，却不知道这个场景让她如此震撼。
愣愣看着白衔山，微蹙眉头，她隐瞒另外两个孩子，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白……”林白的唇微微嗫嚅，声音才堪堪溢出喉间，直接被人打断。
“好啦，你们父女有的是时间相聚，但现在，有人的话你还必须先听完。”
林天祥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扬扬眉，朝白衔山说道。
“哥……。”
“你先别说话。”林天祥一记眼刀扫过。
林白张口微愣，一脸惊讶，林天祥从来没这样和她说过话。
她撅起嘴唇，心里委屈顿起。
白衔山眼眸微冷，扫向林天祥，眸光啐冰。
林天祥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林白的态度他看的分明，她对白衔山的初印象非常好，但某些话他必须先讲，否则过了这个时机，效果就不好了。
没理会林白，他继续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作为苦主是有话要说的。”
林聿可察觉气氛不对，也从白衔山的怀里探出头，看到舅舅这样大声和她妈咪说话，鼓起腮帮看着林天祥，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盯着舅舅，奶凶奶凶的。
“我知道我煞风景，但我丑话必须说在前面。”
林天祥见家里的两个大宝贝眼中都是不满，四只眼睛紧紧瞪着他，赶紧先解释。
林天祥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白衔山的眼光又重新回到林白脸上。
以前林白面冷心热，表面坚强但内心柔弱，但现在，她冷冷的样子白衔山居然一眼看不透她。
林白走到白衔山身边，蹲下身。
“聿可，你该洗澡睡觉了，妈咪答应你，明天一早起床，一定可以看到爸爸。”
林白边说边温和朝林聿可保证。
笑着抬手摸摸林聿可柔软的发顶，话头坚定不可反驳。
林天祥嘴角抽了抽，想说的话不敢说出口。
“爸爸，真的吗？”
林聿可却转头问白衔山。
白衔山笑着点点头。
林天祥脸有点黑，看来，这个外甥女她白疼了，呕心沥血养了她快四年多的舅舅，居然还不如她才见了几面的生理父亲。
心里咕咚咕咚冒出一股酸气，却在林白的注目礼下扬扬眉，勉力维持笑意。
“好啦，好啦，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几乎是从白衔山的手中抢过林聿可塞到林白怀里。
白衔山怀里一空，眼神一瞬间失落。
“舅舅！”
林聿可嘟着嘴表示她的不满。
白衔山抬头看向林白，只见她揽住女儿，朝他笑的时候，莫名客气。
心狠狠被堵住，他勉力勾起嘴角。
林天祥满眼都是林聿可，他缓和语气，宠溺勾笑道：“好啦好啦，你妈咪什么时候说过谎，我可不想自己的鼻子变长。”
林白挑眉，似乎十分惊诧。
林聿可眯眯眼：“妈咪，我要吃三块蛋糕。”
林白：……
白夸她了。
“两块，如果你再这样，那只能吃一块。”
“不要！”
林聿可双手托住林白的脸颊，认真说道：“妈咪最好了，嘻嘻。”
“两块就两块。”林天祥伸出手，她直接握住：“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林聿可还是很好哄的，毕竟她现在最相信匹诺曹的故事。
说完，不放心叮嘱林天祥一句：“舅舅，聿可最喜欢舅舅了，舅舅不要变成长鼻子。”
“好啦，知道啦。”林白哭笑不得。
三人旁若无人的熟稔的表情，让白衔山羡慕不已。
“爸爸晚安。”
欣慰的是，林聿可被林白抱回房间前，伸出小手朝他招手。
“晚安。”
白衔山心里的失落荡然无存。
“白先生，请坐。”林天祥回头看向白衔山：“如果可以，我想先请白先生给个承诺。”
林天祥神情肃穆，刚才温和的表情似乎从没在脸上出现。
白衔山走到林天祥对面的沙发坐下，抬眸到：“林先生请说。”
“如果可以，林白和林聿可，请你先保密。”林天祥说完，停顿了一下，见白衔山眸眼不动，继续说道：“有人托我转告你，就算是林白重新找到你，你们也不可能了。”
客厅的吊灯打下来，把白衔山优越的身躯照得明亮，他微微掀起眼皮，理智是弦绷断，眼眸中喜悦还没消散，只见他脸上的笑意尽收，冷着脸回看面前的男人。
林天祥的气焰很高，他用胜利者的面孔睥睨白衔山，让白衔山十分不适。
林家人的外皮都很好看，林天祥也不例外，他的眼睛承袭自他的父亲，而他父亲和叔叔的双眼如出一辙，如果不是林白肖母，说他们一家共用一双眼睛都不为过。
“你不要心存幻想，林白现在只是林安妮，她对以前的事一概不知，我相信，你们的以前，她大概率是永远不会想起来了。”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白衔山暂时敛下刚刚听到那个消息的巨大惊愕，陷入另一个问题的旋涡中。
林天祥眼眸闪过一抹狠色，话却说得无波无鳞：“那就要问你们白家做了什么了。”
“我们这次回来，就是向白家讨债的，我家婶婶说要我亲手交给你奶奶的，既然你在这里，那交给你也无妨。”
林天祥说完，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黄色文件袋，按在茶几上，他用力一推，文件袋因为惯力在桌面上划行，白衔山伸手按住。
他收回看着林天祥的眼，低眸看向手下的文件袋。
文件袋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摸起来薄薄一片。
林天祥见白衔山迟迟不打开，故意提醒：“这里面有你也很感兴趣的东西。”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让你那个体制内的兄弟帮你查了很多，但我保证，绝对比不上我给你的这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