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71章 顧成澤得勝歸來
    衆兵卒聞聽此言,一個個的不敢吱聲。

    倒地不起的翻滾叫疼的醉鬼陳延壽也是一愣,雖還未曾用什麼偏方,臉上卻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旁邊一個兵卒,掄起胳膊,就給獻計的小兵卒一巴掌。

    “你他孃的說的什麼混賬話,敢給將軍用這麼一招,你不想活了!”

    小兵卒捂着腫起來的臉,分外委屈,早知道就不出頭了。

    陳延壽坐在地上,顧不得打滾沾染在身上的稻草、灰土。爲將者,頗有拿得起放得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他狠狠咬着塞着烤羊肉渣滓的牙,一拳錘在沙地上。

    “把偏方弄來,救我的命!”

    衆兵卒:……將軍果然是有萬夫不當之勇,能人所不能!

    立馬有小兵卒去尋偏方。

    黝黑麪皮的年輕人道:“趕緊把將軍擡到營帳內,不能讓別人瞧見將軍‘吃藥’!”

    陳延壽一雙牛眼,感激地看了那小子一眼,由着兵卒們,擡死豬一樣,把他運到了營帳內,等待“服藥”。

    關於幾個兵卒,衝進茅房,把茅房裏人薅出來,搶“偏方”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在兵營裏很快就炸開了鍋。

    他們幾個辦事的也是盡心,聽說送進去的時候,偏方還是熱乎的。

    ……

    陸凝凝一行人一到舟城,便卸掉了臉上的僞裝。

    懷化將軍鄭德勇親自帶着一隊人馬來接。

    鄭德勇生的八尺有餘、肩寬體壯,方面擴口,一身盔甲很是威武,約莫三十上下的年紀,瞧着一派爽利模樣。

    雖則留着絡腮鬍子有些駭然,但瞧慣了,便讓人不由得讚歎一句,當真是錚錚鐵骨好男兒。

    跟他一道來的,還有一位銀甲白袍小將軍,外頭連日征戰這般激烈,此人尤是袍角不染纖塵,配上那張俊臉,逼王的潛質越發濃烈,脣紅齒白,目若朗星的俊英雄,正是元家二郎元思遠。

    陸凝凝只覺得十分造孽,平日裏見他也罷了,沒想到這才隔了多久不見,這位元二郎,已經升級成了她的緋聞姦夫!

    “嫂夫人一路遠行,舟車勞頓,在下早備好了館驛。”

    元思遠對她本就算熟識,因此搶先一步到馬車口敘話。

    陸凝凝嘴角抽了抽,“你母親鎮南王妃喚我弟妹,你喚我嫂嫂,這輩分實在是亂。”

    元思遠不以爲意,笑得依舊燦爛,“街坊輩兒,隨便叫唄。”

    見他如此眉開眼笑,陸凝凝一路懸心困苦凝成一個圓球,像是被人拿錘子敲了一錘,堪堪要碎裂開。

    這元思遠和顧成澤是至交好友,倘若顧成澤身遭不測身死,當好友的沒得見了已故之人留下的孀婦,還這般開心的道理,這未免也忒沒心沒肺了。

    陸凝凝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急不可耐地問:“王爺找到了嗎?”

    元思遠的臉立馬調整成惋惜狀,“沒有。”

    “王妃還是請到館驛歇息吧,餘下之事慢慢再談。”懷化將軍上前敘話。

    陸凝凝難掩失落之色,只得點了點頭,本也料到了,哪兒就那麼順利,一來就能找到他。

    “報!緊急軍情!啓稟鄭將軍、元將軍,探馬來報,北敵可攻!”

    鄭德勇立馬立起了眉毛,繃緊了臉上的肌肉。

    “那陳延壽手底下可是精銳中的精銳!”

    “探子的消息,陳延壽喝了糞中毒了,眼下敵軍人心大亂,正羣龍無首。”

    衆人臉上的表情越發耐人尋味,鄭德勇清了清嗓子,“你在說什麼東西?”

    小兵卒雙手抱拳,稟報道:“說是不知道爲何,陳延壽想喝糞,被人在糞裏下毒了,現在人都已經黑了,眼瞧着要死!”

    “噗嗤!”

    饒是軍情如此十萬火急,大夥兒愣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陸凝凝聽了也歡喜,不知爲何腦海中閃過那個黝黑麪皮叼着狗尾巴草的小兵卒,疑心道:他會不會是我軍的內應?

    “事不宜遲,賢弟速速帶三萬精兵直擊陳延壽老巢,我命張副將、閆副將左右包抄,務必打他個措手不及!”鄭德勇朗聲吩咐。

    元思遠橫刀立馬,“是!”

    說罷策馬而去,鄭德勇也立時要指揮戰役。

    “陳都統送王妃去驛館!”鄭德勇吩咐了一聲,策馬跑了幾步,忽然回身對陸凝凝豪邁笑道:“弟妹!等咱們的好消息!”

    馬車被牽着一路往驛館走,陸凝凝心口卻怦怦直跳。

    興許是因爲外頭殺聲震天,興許是因爲戰場就在眼前,又興許是懷化將軍和元家二郎行爲反常,讓她隱隱生出一絲希冀。

    如若他沒死,這全是迷惑敵軍的策略呢?

    這般離奇的期盼,在腦海裏剛生成,便如同千萬顆爆米花一般炸開,噼裏啪啦沒個停歇。

    舟城的正經驛館,早在幾次戰役之中破敗得不成樣子,所謂驛館,是原來當地的知縣衙門後堂的一處院子裏。

    陸凝凝走進了屋內,在簡譜的正房裏,瞧見的第一個物件,便是當日她親手給顧成澤穿上的戰甲。

    眼淚不受控制,刷地一下掉了下來,砸在漆黑的地板上,印出兩個水花。

    快走幾步往內室走,果然,這是顧成澤住的屋子。

    一事一物,一衣一藥,都是曾經陸凝凝親手給他放進箱籠裏的。

    這裏全是顧成澤生活過的痕跡。

    “王妃,你莫要太傷心了,得顧着孩子啊。”薛婆子勸着,把她扶到了一邊坐下。

    陸凝凝使勁點頭,像是爲了迴應薛婆子的話,又像是使勁揉搓自己的心。

    外頭兵卒活動的嘈雜聲,振聾發聵,大敵當前,無論有何等心緒,此刻也忽略不了,城外激烈的戰況。

    所有人都懸着一顆心站在刀尖上繃着,既然來了便知道安穩不得,一旦稍有不慎,叛軍伺機反撲,只恐她們也要捲入戰爭之中。

    外頭打得正激烈,城內飲食上也顧不得多驚喜,晚上好歹送了些蒸紅薯、燉白菜。

    陸凝凝並非嫌粗陋,這時候瞎矯情纔是有毛病,只是一顆心全拴在外頭的大戰上,實在寢食不安。

    戌時三刻,在殺聲震天中,外頭一陣清晰的擂鼓響。

    陸凝凝從椅子上起來,急急往外走。

    沈護衛從外頭疾步跑來,滿面喜氣,“王妃!勝了!元帥帶着大軍凱旋而來了!”

    “誰?”陸凝凝一遲疑,莫不是梁王到了?

    “元帥!咱家王爺顧成澤顧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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