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她最後一回見到和她膩了一個冬天的少年。
她沒問少年叫什麼名字，以爲是個小乞丐，把人送去醫院之後還扒着對方的手心寫：“知道我叫什麼了嗎？壯壯！會寫嗎？”
她一筆一劃寫得認真，病牀上的少年就垂下眼眸看她的發頂。
“看，壯壯，別記錯了啊。”元阮嘖了好幾聲，看起來很不開心。雖然有家裏人給她善後解決麻煩，但家裏人估計也頭一回知道她竟然能皮成這樣，還進警局去醫院的。
“我得回去狡辯了，可能有幾天不能出來，你就在這裏安心養病，缺錢了跟我說。怎麼說你也是因爲我變成這樣的，我壯壯絕不逃避責任。”
等小姑娘離開後，病房裏安靜下來。
少年摁了摁掌心，聲音很低，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我記住了。”
*
元阮猛地從記憶裏回神，對上了常鈺帶笑的臉：“學長，你爲什麼要騙我？”
“嗯？”
“秦先生沒有遊戲裏的所有記憶，我以爲只有我有，但是卻忘了，還有一個人也有。”
元阮說，“那個人不但竊取了秦先生的位置，還竊取了秦先生的一些記憶，納爲己有。”
“那些絞殺是衝着你來的吧。第一次在國外，你也跟來了是嗎？”元阮垂眸，腦子卻異常清醒，“在家居城，你是故意和我走得很近的，是爲了讓我誤會那些人其實是針對我衝我來的。”
常鈺只是笑：“元阮，你在說什麼呢？”
“秦總說他之前將你從項目驅逐出去，而那個時候，項目正在進行的部分正好是脫出和連接。你偷走了這部分資料，才能這麼順利的在遊戲裏自由進出。沒錯吧？”
“沈庭微有的時候是你，有的時候不是你。”
“你最後一次親自登錄遊戲，是以秦先生弟弟的身份，秦典，是麼？但你最後一次做手腳的部分，其實是喬娜。”
“你們太像了。”元阮擡眸，看着笑容逐漸消失的常鈺，“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醫院吧。那個時候你就察覺到不對了，不過你那個時候不知道我是誰，纔會在後來一次次試探我。直到後來遊戲崩潰，你決定把我彈出遊戲。並將秦先生困死在裏面。”
“你找上我，是爲了一張芯片吧。”
常鈺的表情陰冷了一瞬，接着又笑起來：“既然知道，爲什麼今天還要過來呢？”
他看起來胸有成竹，雙腿交疊，剛剛還溫潤的公子形象驀地多了幾分痞氣：“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芯片我早就到手了。”
“可惜藏芯片的人又背叛了你。”
元阮接口道：“那個人也很矛盾，一面是威脅，一面是愛情。他動了一點手腳，和你的交易完成一半，卻不敢繼續。一邊隱瞞下我的信息，一邊給你放出干擾……”
常鈺臉色一變，起身就要離開，然而一轉頭，就看到了從咖啡店門口進來的幾位彪形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