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汪……汪汪嗚……”
元阮睫毛微顫，將圍着自己不斷舔舐的小黑推開，有些費力的睜了睜眼。
眩暈，黑白的光斑，讓她無法看清周圍的環境，只能繼續閉上眼睛。
等那陣眩暈過去，她撐着一旁的鐵架坐了起來，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又緩了緩，才慢慢睜眼。
房間很大，入目的是粗糙的水泥和胡亂擺放的各種貨架。
沒有燈，狹小的氣窗開在房間上部，照射進一縷淺淡的陽光。
這裏……應該是一個倉庫。
元阮眯了眯眼睛，搓了搓跳進自己懷裏的小黑的狗頭。
她被綁架了，意料之中。只是來得有些快，不知道她留下的血跡有沒有將張姨嚇到。
想到這裏，元阮輕嘶了口氣，觸碰了一下脖子，卻摸到一層繃帶。
她微微沉默。
虞熙歌帶着刀進來架着她脖子時她反抗了一下，結果直接撞上去，痛得她當時就想打爆虞熙歌的狗頭。
元阮三兩下將繃帶拆開，再觸碰時，脖子上已經光滑如初，別說傷口，連條疤都沒有。
小黑擡起前爪撲過來，在她脖頸上蹭了蹭。
這算什麼？
元阮嗤笑。
她最開始知道自己傷口好得有些快，竟然沒有去探查過，就好像在她的認知裏，這是正常現象一樣。
這個世界一邊治癒她，一邊千方百計的要她的命。
倒像……
她摸狗頭的手微微一頓，抓在小黑的絨毛裏不動了。
有些像是一個遊戲。她是不會死亡的主角，但遊戲本身就對她有千千萬萬的刁難。
那麼，又是誰設置了這些數據？通關條件又是什麼？
她驀地想起躺在牀上好像一臺燒壞的電腦的秦老爺子，又想起了之前去S國時候的事情。
如果這個世界是由數據構成，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裏？這裏，還有其他玩家嗎？秦謝衣又是怎麼回事？一個即將脫離主機的NPC？
元阮勾了勾嘴角，冷笑一聲。
數據曾是她最熟悉的東西，如果秦典是真的NPC，她最近的反常是被病毒入侵，那背後的測試員又是誰？監管遊戲的人難道都沒察覺到一點不對？
不，可能察覺到了。比如自己。
電光火石間，元阮想起了李桐，以及那些從小巷子裏鑽出來的黑衣人。
那些人，到底是病毒，還是監管人員植入的殺毒程序？
如果這些是數據，她又要如何在數據裏編輯數據，如何證明呢？
她仰起頭，用後腦勺輕輕敲擊牆壁，只覺得腦子亂成一團，沒有一點頭緒。
“嘎吱——”
一聲生鏽大門發出的脆弱呻吟打斷了她的思緒，元阮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道高大的人影踩着透進來的陽光，走到了她面前。
“醒了？”
“虞熙歌。”元阮快速抱住齜牙咧嘴的小黑，還捏住了它想要汪汪叫的嘴，直視男人：“你想幹什麼？”
虞熙歌面無表情，和以往溫文爾雅的模樣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元阮偏頭，將自己完好無損的脖子展現給對方看。
那麼……這個人是被遊戲監控者控制了，還是被病毒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