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所言的一切,都是众人未曾听过的。
在这个时代还是太过新颖前卫。
张寿增心里感慨:我焯,真是人才。
丽贝卡·莱维看着赵传薪,眼睛都快拉丝儿了。
在赵传薪来之前,他们起初听副都统的命令,改都统衙门为兵备道后,他们听兵备道的命令。
士兵眯起了眼,手指头微微一动,就要扣动扳机。
宋小濂想了想说:“转向,去呼伦湖看看。”
丽贝卡·莱维说:“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一!”
“没钱你还觉得光彩不成?”小贩被他说的有点无语,绞尽脑汁又挤兑了一句。
沈神算乐的合不拢嘴,连声称谢,没想到说实话说难听的也有钱赚,要是世人都这样通情达理,哪里还会有骗子?
姚星远眼睛死死盯着,喉结滚动,却是摇摇头:“太过腥膻,我再看看。”
阳光下,岗亭熠熠生辉,伫立在湖面的石台上。
……
此时,就听背后有人说:“对,就是没钱,你怎着吧?”
沈神算的意思是,朱莉安娜虽然是个女孩,却比爷们还爷们,不安分,满世界的乱跑。听那意思,会像她父亲那样,动不动就和人拼命。
他喊:“我乃呼伦兵备道道员宋小濂。”
“洗煤?”宋小濂和黄仕福面面相觑:“煤还需要洗么?”
“腥膻?”小贩嗤笑:“多新鲜那,哪有羊肉不腥膻的?怕不是没钱?没钱就直说。”
赵传薪大喜,士气可用。
于是才有今日一遭。
另一边,宋小濂和黄仕福也在私底下说:“看来张寿增不会和吴萨缔继续谈判了,我们也没有在此逗留的必要。电报不通,不知呼伦城什么境况,咱们也回吧。”
这一路上他可没少吃苦,餐风宿露,遭了不少罪。
他觉得这才是合格的士兵,谨守命令。
士兵这倒是不怕,大声道:“索伦右翼,大可以向我们总管告状,但没有知府大人命令要上岗亭休想!”
一人对十人怡然不惧。
一个地区,仅有一项产业收入就能支撑全局。草原的煤矿开采难度低,光这个税收就不知有多少。
“放尼玛,我数三个数,不放下枪我就开枪。”
那岂非是……
宋小濂被震撼住了。
话刚落,索伦汉子将浑身的兜翻遍了,所有钱都掏给了赵传薪,还问:“够不够?”
焯……这与他推算出的命理简直不要太合。
他赶忙说:“我定会沟通各方,配合我军行动。”
他舍不得买,但又不肯露怯。
士兵见他们不过来,微微松口气,回答说:“还没到冬捕的时候,等湖面结冰,能承住驼马车辆才能捕鱼。但鱼票已经下发。”
不科学啊。
但脸上才刚露出些许端倪,就被这个皮肤白皙如牛奶的漂亮洋婆子看穿,她冷冷道:“你姓沈,祖上是乾隆年间进士,以卦爻辞为主研习《易经》,但因为为官一方平时少实践,到了你们这一代却因逃亡海外避难,实践与理论并重,这是我找你的原因。想说假话,最好考虑一下后果。”
“……”小贩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神算勃然色变。
本来担心白玩一趟的沈神算心里有底了。
赵传薪给他眨眨眼,这人倒也机灵,将话吞回肚子里。
既然如此,那还有啥藏着掖着的。
黄仕福惊讶的指着湖面说:“大人你看。”
普提洛夫冷笑一声,转对儒达诺夫和霍尔瓦特说:“如今已经没有了谈判的意义,战争在所难免。你们随我一同去海拉尔好了,满-洲里已经不再安全。”
“诶,吃不起我去要饭,我要饭我光荣,我开心,你管的着么?”赵传薪长了满脸气人肉,快把小贩给气炸了。
清廷做不到,赵传薪压阵却可以,因为摊子仅限一隅之地。
宋小濂若有所思。
胡大、胡二见其余人满脸惊叹,不明觉厉。
这个是非之地,旋涡中心,他实在一刻也不想久留。
宋小濂反而只是微微不悦,这是因为士兵只认赵传薪不认他,却没有因为士兵固执而生气。
所有生辰八字组合,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因为这其中最紧要的一点就是胪滨府不能腐朽,不能溃烂。
万一赵传薪那个狗东西发了性子打起来,枪炮无眼,生死难料,恐殃及池鱼。
赵传薪现在掌控了大片草场、耕地,赶走占地俄民,可以预见,明年将迎来牲畜数量大爆发,甘珠尔庙庙会交易额将迎来新高。
丽贝卡·莱维有用,赵传薪需要她在财务方面的谨小慎微。
……
小贩:“……”
算命先生姓沈,他知道眼前女人肯定来路很大,但大到什么地步他又搞不懂。
“败强助弱”四个字,简直就是对赵传薪人生最好的写照。
海拉尔真变天了,士兵只认胪滨府知府不认兵备道道员。
他对侍卫说:“咱们走吧,等战事平息,赵炭工若还健在,老夫要看看他的胪滨府。”
两人下车。
胡大、胡二在未来也可堪大用。
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他只是个普通农户,这些钱花的他心头滴血。
“鱼票?”宋小濂问:“鱼票是什么?”
回到王宫以后。
焯!
沈神算熄了全部小心思,再也不敢胡咧咧。
高大男人依旧龇牙点头:“对对,没钱我很光荣很光彩,你说气不气?哎呀,我没钱我骄傲。”
终于抵达了海拉尔,他的脸已经皲裂,手指头出了冻疮。
果然不敢信口开河,老老实实道:“请将令媛生辰八字告诉我。”
吴萨缔眼睛一亮。
赵传薪猛地一拍桌子:“今日之事,务必保密,包括对五翼总管也是如此。你们都凑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小心隔墙有耳……”
姚星远龇着大黄牙笑。
侍卫骑马过去打听了一番回转:“启禀大人,他们在洗煤,那座黑乎乎的池子叫洗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