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海青房,每一栋都是三间,中间是厨房,两旁是卧室的结构。
其中一间,在炕边摆了个办公桌,权且当做是办公室。
赵传薪刚想拒绝徒弟,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好!”
他又取出了麦德森机枪。
周围人大眼瞪小眼:“……”
当他跟着宋小濂靠近,看清赵传薪面容后,不由得吃惊道:“是你,余人兄?”
巴当阿屁股下面好像带尖,开始不安的左右挪动。
赵传薪不说话了。
现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赵传薪给姚冰裹了一层毯子,抱他上了马背,与杨桑达喜骑马并驾齐驱。
巴当阿咳嗽一声:“下官,下官须得听从兵备道命令,不能随意离开。”
见众人痴痴傻傻的样子,赵传薪眉目翕张,眼睛一瞪,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好像虎啸那样危险:“我说,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一应该是索伦人。
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歧视。
或许巴当阿不明赵传薪底细。
他低头对姚冰说:“乖徒儿,捂住耳朵,捂的严实些。”
五翼总管,也是有发声的权利的。每当他们需要为自己所部百姓考虑,就会不断上书请示,清廷和当地衙门必须重视。
“你吃饱了还吃什么布丁?”
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说着,让人取来一条鹿腿在火上烤,又带来一酒囊的烧锅。
姚冰来者不拒,吃的满嘴流油。
赵传薪将自己的“库存”取出,刀斧枪械摆了满炕,该上油上油,该装弹装弹,磨刀不误砍柴工。
不多时,呼伦兵备道给回信。
“这,路途遥远,譬如索-伦旗,下官要么骑马赶一天,要么乘坐列车,或是去满-洲里,向呼伦兵备道发电报,让兵备道通知索-伦总管巴当阿。下官以为,还是发电报的好,顺便让兵备道知晓大人已到任,下官也能回所属牛录交差了……”
赵传薪把麦德森往肩膀上一扛,夹着雪茄的左手微微抬起,手指勾了勾:“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巴当阿讪笑着,伸手邀请赵传薪到篝火那边去坐。
姚佳也从外面回来,嘬牙花子说:“咋整?把府衙建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亏得那些朝中大臣能想得出来。依我看,治所设在满-洲里才是最合适的。”
发电报很贵。
称呼都变了。
当沉下心来,时间过的很快。
节制归节制,但也不是无条件服从。
姚佳趴在窗沿向外瞅:“时间,我们最缺的便是时间。”
这两天他去过满-洲里,那里被毛子建的极好,建筑规则有序,全是造型独特的欧式洋房。
杨桑达喜没钱,也不愿意自己掏钱垫付。
宋小濂:“……”
杨桑达喜看着留下的一道烟尘,和已经远去的人影,不禁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妖法?
草原上奔袭,格外的简单。
巴当阿听了这师徒对话,也笑着说:“是啊,在一群雄鹰当中,你也应当笑,即便你还只是小家雀。”
不多时,蹄声如雷!
坐车也需要钱。
其实是一回事。
杨桑达喜回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变得窗明几净。
张寿增:“……”
这些勇猛的民族,几乎快被清廷给薅秃了,好事未必轮到他们,但打仗一定带上他们。
赵传薪挪开,倒了倒,示意酒没了,装作鼓起腮帮子,将口中的酒全部咽下:“三十九度真情流露,五十三度三斤不吐。不知道草原人是怎么喝酒的,反正我平时是这样喝。”
我焯……巴当阿擦拭额头如瀑汗水,终于来了。
胡大和胡二去帮忙洒扫了。
巴当阿眼睛转了转,将酒囊递给赵传薪。
他是领催不假,却不属于胪滨府,只是来临时看管房屋。
落座后,双方都不开口。
汉子也不怎么怕,梗着脖子与赵传薪对视。
赵传薪仔细检查每一把枪。
待靠近后,两人放慢马速,赵传薪对杨桑达喜说:“不用回你所在牛录了,以后直接在胪滨府做事。”
丽贝卡·莱维从赵传薪那要来了行礼,打开后取出围裙,露胳膊挽袖子开始洒扫。
唯独跑马不需要钱,但太远太累。
赵传薪龇牙,拔出木塞,发出“啵”的一声。
姚冰跑来仰头说:“师父,俺也想去!”
姚冰看看众人害怕的表情,再看看叼着雪茄不可一世的师父,两眼直冒星星。
赵传薪拍拍旁边的土地:“来,老宋,快坐。”
咔嚓咔嚓咔嚓……
赵传薪摘了牛仔帽,扣在姚冰脑袋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塔塔塔塔……
乐器响起,现场果然继续跳祭祀的舞蹈。
他乐呵呵道:“巴当阿总管?”
“大人,你……”
别看乘坐火车,并不允许中国人直接到满-洲里,但从城外进却并不阻止。
正在写字的杨桑达喜手一抖……
他隶属于胪滨府的对俄交涉局的总办,但来的时候,直接在海拉尔城下车,去了呼伦兵备道报备。
这酒囊,估摸着得两三斤酒。
赵传薪龇牙道:“不久以后,这里就会叫胪滨府!”
这里的人多半连汉字都不认得,更别说看报了。
没多久,再次接到兵备道的电报。
“总管,有人说他是知府,来寻你。”
赵传薪也不废话,当即道:“今后,不必听兵备道,听我赵传薪的!”
五翼八-旗,原本都受都统衙门节制。现在,则受兵备道节制。
朝天椒弹夹的一侧,金黄色弹壳迸溅。
心里骂,脸上不敢表现,嘴上更不敢说,亦步亦趋的跟着宋小濂上前。
光闻着酒气,就知道度数不低。
“牵走了马,大人如何去索-伦旗?坐火车么?可我们才出了满-洲里……”
连姚冰都撅着小屁股,扫的满屋子扬尘,他又怎么好意思偷懒呢?
首先,五翼总管心很齐,遇到事总是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