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呵呵一笑:“在下好酒,少喝一杯都迈不动腿,少喝一口下馆子连钱都不给,必须去德隆烧锅打上二斤烧酒不可。”
路人:“……”
哪里危险你凑哪里是吧?
都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路人连劝都没劝,只是道:“非要去的话,俺大爷在德隆烧锅看大门,给俺带个话。”
这其中,还夹杂着各种惊呼。
相反,院内的马匪欢呼不已。
“嘿嘿,人在世间走,树叶很轻依旧砸破头。黑天前是鱼肚白,早起还是鱼肚白,怕个甚哩?只可惜,俺临被赶出来前,只来得及斟一盅酒,幸好手不抖,没洒。”
她眼睛里流出血泪,跟她当家的解释:“那马匪玷污了俺,俺活着也没意思,给你丢脸……”
他怕死。
赵传薪变弧形扇面精准射击,主打一枪一个不吱声。
立刻能听见院里传出惨叫声。
他千辛万苦追到了这里,就等着这一役过后加官进爵,壮大势力呢。
白音大赉叹口气:“是啊,连吴大舌头那般早年贩马的小人,如今也能统军追逐我们。”
我焯……这人谁啊?一句话,就让张统领管管鸣金收兵?
但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赵传薪,他还是吩咐侍卫去将几个百姓接了过来。
简直比徐总督还好使。
男人被扇的一个趔趄。
此时,张作-霖已经下令开始强攻。
女人觉得喉咙变形,一阵疼痛,血涌上头。
他也心疼。
如果投降能活命,他真想出去投降。
忽然,院子里响起一阵非同寻常的枪声。
路人:“……”
赵传薪在德隆烧锅大院附近,看见了一个坐在树墩子上的老汉。
他抬手一巴掌甩过去。
听到强攻,手下都有些打怵。
后来星空之根进化,他可以让星空之根吸收大部分粒子流,但也依旧有少数残留。
妇女主要是怕,好悬没吓晕过去。
连他都这样,更何况是手下的兵丁。
他们没有梯子,只能搭人梯。
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赵传薪。
这时有马匪抄快枪朝赵传薪射击。
要说张作-霖狼狈不堪,陶克陶胡和白音大赉也好不到哪去。
赵传薪眯起了眼睛:“嗯?”
这里只有牙什没说话,他正盯着他们闯入德隆烧锅后,关押在这里的一个妇女。
赵传薪一个侧身,躲过。
牛逼大发了。
“这……”张作-霖犹豫。
老汉点头:“是极是极,俺活着没人理,死了也无人埋,你看这山神墩,俺也是坐得心安理得,有钱吃菜须得三个菜,神三鬼四,俺那是神仙的席。”
来到高墙下,弯腰,起跳同时收起缥缈旅者,借着惯性直接跳过了高高的墙头。
当然,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马匪这边缺少弹药。
往日他未必敢当出头鸟,但每个人面对压力的反应不同,在死亡的巨大威胁下,牙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挥手:“都走,我来殿后。”
妈的,临死前,不得快活一下?
想着,便起身向那妇女走去,一把将妇女扯起来。
老头打开瓶塞,拎着酒瓶子灌了一口,也晃晃悠悠的跟在了后头。
蔡勇镇上阵,亲自攀登围墙,成功上去后朝院里开了一枪。
本来,这个时候,张作-霖根本顾不得百姓死活。
吴俊升微微低头,实在打不动了。
赵传薪意外:“咋地,钱给我你不过日子了?”
“你,你为何打俺?”
但他面上却十分冷淡,不见喜怒。
牙什听着自己人看似好像很无畏,实则色厉内荏的话,想到外面被大军围困的局面,心中平生一股业火。
这也是他们弹尽粮绝,也照样能和官兵周旋的主要原因。
吴俊升不大情愿,同时心里又百爪挠心的好奇。
他回头,看了看部将。
但脸上表情麻木。
开了几十枪,张作-霖摆摆手:“陶克陶胡等已作困兽,全军稍事歇息,待会儿强攻。”
陶克陶胡见了,眉头微微一皱,但也没说什么。
这种地形,其实他可以利用精灵刻刀更快杀伤。
旁人见了赵传薪一身甲胄,都觉得奇怪,只有老汉满脸无所谓。
牙什甩手一巴掌:“闭嘴。”
赵传薪反手,仿佛不用看,最后一发子弹送给了开枪那人。
“德隆烧锅大院的伙计们,他们待俺比俺侄子好。俺不能走,待会儿管那统帅的借杆炮,和马匪拼了也得救他们出来,怕是见不着明日的日头了,那几吊钱留着也没用!”
“赵,赵,赵先生……”
黑虎啐了一口:“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老子就在这高墙大院里,哪怕没子弹,用弓箭也要射杀了张作-霖。”
但墙的高度,即便搭人梯,还要用力往上兜一下。
张作-霖是围攻,岂能放过后门?
刚出来的人,立刻被乱枪打死。黑虎仅仅骑马冲出去十来米,就被两千分别击中胸口和肋骨,摔下了马。
“有个吊的银钱?钱都让俺买酒了,别以为在这德隆烧锅喝酒便不花钱。他也不给俺养老送终,给他留个卵蛋的银钱!”
徐世昌上奏朝廷的折子中写:马匪所经之处,冰雪封途,人烟寥寥。蒙匪自有蒙人接济,又换马而乘,远窜穷边,飘忽其中。张行军粮草难以接济,驱逐竟日,士未得饱,露宿寒林,捧雪为食,兵弁裂肤断指者二十余人……
砰砰砰……
赵传薪想了想,虽然没有疗伤树叶,但他有活力泉水。
牙什?
赵传薪眼睛支棱起来:“麻辣个币的,滚开!”
德隆烧锅大院内。
所谓山神墩,就是林子里砍掉的桌面粗细的树桩子,上山后人不能坐上面歇脚,因为那已经被山神预选好的台面,人家摆好了酒菜,伱一屁股坐上去算咋回事?
老头就不顾忌这个。
回头开枪多丢人?
追了这数百里,如今只剩千余人了,又要强攻……
所有蒙匪脸上都带着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