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将剁碎的沙葱，放在汤碗里，又给两人添了些辣椒油和老陈醋。
“哇，格外鲜美，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吗，长得俊美不一定能当饭吃。但是，长得丑真的会让人吃不下饭。你觉得鲜美，或许是因为我面相过于英俊的原因吧。”
“噗……咳咳……”
等她漱完口，才回来坐着一起吃。
这玩意儿放在男人脸上就是苏大强，放女人脸上就很漂亮。但若非营养跟得上，否则真的很难有卧蚕。
赵传薪伸手进水中，一手抱住她的脖颈，一手环住腿弯，将她从浴缸里捞了出来。
“我送过了。”
赵传薪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卧室，将她塞进被窝里，衣服都给她丢在地上后，才退了出去。
赵传薪一看：“不是有新的么？你怎么用我的牙刷？”
古丽扎尔带着哭腔说：“阿囊，死了一头小羊。”
到了沙枣墩，羊群总算找到吃的，低头忙活起来。
古丽扎尔一步三回头：“我走了哦。”
“嗯……”
“死就死吧，总比被狼叼走了好。”她母亲笑着安慰说：“你也是，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个时节还没到放牧的时候，你不听，非要出去，看把羊饿的，跑出去两天肚子还是瘪的。一个冬天你都没出去跑，是不是累坏了？”
赵传薪率先喝完，拿柴草给她加热岩石浴缸。
呼……
触手能感受到少女滑润的皮肤。
浴缸里的水不再清澈，能看出这丫头并非经常洗澡的人。
赵传薪走近碰了碰她的肩膀，古丽扎尔依旧没反应。
其实这两处此时根本没什么草，所以羊总是吃不饱。吃不饱就驱使它们更快的跑，期待前面有更多的干草和根茎可以啃食。
赵传薪忍不住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呼吸正常。
古丽扎尔根本待不住，跑了过来，依着门框咬着嘴唇说：“塔阿在嘉峪关学你们汉人开客栈，阿囊说他日进斗金，你也开客栈吧。”
如今那口井，已经被石屋包裹起来。
而古丽扎尔，躺在浴缸里双眼紧闭，动也不动。
刷牙也堵不住古丽扎尔的嘴，她又问：“上面是什么毛？我时常用骆驼刺的梗咬碎了刷牙。”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累的几乎虚脱，跑到了弱水的浅水湾，带着羊群渡河。
外面羊圈里的羊叫的厉害，牧羊犬也撕心裂肺的叫。
赵传薪试了试水，还没热，又添了点柴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住宿吃饭？你在这等等，水热了就钻进去洗，过热就拿瓢加凉水，水漫出来不用担心，会漏进那个洞里。”
古丽扎尔动作僵了一下。
古丽扎尔身上的水渍快速蒸干，长发显得柔顺黑亮。
在井屋的上方还有两个石槽，石槽角度微微倾斜，拐弯抹角通往浴室和厨房。
“……”赵传薪说：“走的时候，给你带上一根牙刷，带一盒擦脸的獾子油。”
赵传薪很熟悉他这个状态，一定是解决了某个难题，要再接再厉继续突破的关键时刻才有。
他眨眨眼：“好像是猪毛吧？”
这样她都没醒，而且赵传薪确定她不是在装睡。
之前还大方的说要送赵传薪一头羊的古丽扎尔，不顾打湿自己的衣服，心疼的将小羊抱起来。
走两步，她又回头：“对了，帽子。”
等两边羊耳朵都吹干以后，她又捧起旁边被太阳晒的热乎的沙子，覆盖住小羊的身体。
她走一会儿，骑一会儿骆驼。走一会儿，骑一会儿骆驼。
她喜笑颜开的跑回来拿牛仔帽，戴在头上。
话没说完，赵传薪擦肩而过，将浴室门关上，差点撞到古丽扎尔好看的鼻子。
这浴缸因为高温烧裂了两次，赵传薪修补后，现在十分皮实耐造了。
“再见。”
回到家后，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
赵传薪要往外走，古丽扎尔：“诶，等……”
就这熊样，天天在外面放羊，餐风宿露的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啊。
赵传薪哈哈一笑：“这下想起来了，是马毛。”
他退了出去，关上门，长出一口气。
沿着芨芨墩，东石岗，从早上太阳将将露头，走到了快到晌午。
可最终，小羊还是没救回来。
古丽扎尔没事人一样，抽抽鼻子：“这一定是被胡大赞美过的食物，太香了。”
古丽扎尔趁着这个时候，给死去的小羊剥皮。
他去餐厅坐着等待古丽扎尔洗漱完，自己还要进去洗，但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据说普通人的一生，只有几段时期能做到真正废寝忘食的工作。能不能崛起，靠的就是那么几次意志力、体能、认知集中巅峰的时刻。
赵传薪招招手：“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刷牙。”
古丽扎尔松口气。
看来是累极了，睡得太死。
它们似乎在催促古丽扎尔赶紧上路。
这门是没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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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丽扎尔支支吾吾说：“怕被你骂。”
……
她跪在地上，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掉了一会儿，才将小羊尸体放在驼背上，追赶前面羊群。
饭后，太阳露了一个头。
羊杂汤，碱水面包，萝卜咸菜，古丽扎尔往死里吃，吃的小肚子眼见着鼓了起来。
赵传薪教她巴氏刷牙法。
赵传薪去了一趟后院的实验室，蹑手蹑脚推开门，见尼古拉·特斯拉投入的忙碌着，他小声问：“尼古拉，要吃最后一餐么？羊杂汤好了。”
赵传薪这段时间配合尼古拉·特斯拉，早睡早起，每天未亮就已经起来忙活。
尼古拉·特斯拉亢奋又十分不耐烦：“不吃，离开这里。”
不得不说，她的脸蛋是无可挑剔的精致，就是小脸晒的没那么白皙。当然，以这个时代的审美，别人未必就这样觉得，至少这个挺直还微微带点驼峰的鼻梁，或许时下就有一堆男人吐槽。
他走到浴室外侧耳倾听，里面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