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戈德伯格一家人和威廉明娜一样，是基督徒。
但赵传薪不是。
赵传薪告诉本杰明·戈德伯格，他们师门自成一脉，叫夜壶神教。
她试探着推门，进去一看，赵传薪已经躺在了床上，床上还有一套新的被褥，隔绝了落满灰尘的床铺。
都说西方人喜欢食材的本来味道，但实际上蛮不是那么回事。
威廉明娜指着他，双目瞪大说：“你，你不是被雷劈死了吗？”
他只是闭口不言。
“不够吃你忍着，减减肥。”
“你师父他……”
弗兰克·霍加尼舔了舔嘴唇，吧嗒吧嗒嘴，又抽了一口雪茄：“镇长，我听我的手下说，您不愿意把帕特南湖和草场卖给我们？”
镇长脸色变幻，几乎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哎，该死的资本家，愿上帝保佑那些牛仔。”
但赵传薪下面铺的很厚，身体都陷入其中，似乎真的很舒服的样子。
不等她发出惊叫，就听那恶人说：“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纠结个屁。”
本杰明·戈德伯格比划胜利手势：“yes，我终于不用刷碗了。”
她越吃眼睛越亮。
……
赵传薪连睁眼都欠奉，更别说下地了。
威廉明娜轻咬贝齿：“我还没洗澡呢。”
“因为我想上床睡觉。”
这一桌人，除了她细嚼慢咽，讲究礼仪外，其余人都是饕餮，大口吞食。
弗兰克·霍加尼，标准石油的首席安全官，曾是一名退役的纽约警局探员。
此人心狠手辣，投放炸弹、纵火、杀人，帮标准石油干过不少恶事。
威廉明娜依旧吃的很慢，食物务必在唇齿间细细研磨，只是她时不时地抬头，透过窗户向外望，想偷窥那恶人去做什么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
“你能下来在地上睡吗？”
“法克，快上来吧，你想跟我磨牙到天亮是吗？”
“不分。”
刷盘子本是件容易事，可若要照顾衣服是否被弄脏、小心不要溅到身上水，外加手沾染油污时的犹豫，这就耗费精神和体力了。
说着，推门而出。
这样，难免将油渍沾到衣服上。
但是看了一圈，好像这里没人惯着她。
镇长深知这些，难免有些忐忑。
镇长惊恐道：“你不要乱来。”
为首之人身宽体胖，满脸横肉，偏偏西装革履，戴着礼帽，手持文明杖。
枪下亡魂，不胜枚举。
电闪雷鸣，电光划破长空，让屋里更亮。
好不容易刷完。
弗兰克·霍加尼摇摇头：“先生，你要明白，标准石油对那块地势在必得。”
威廉明娜张张嘴，刚想说话。
就连本杰明·戈德伯格，业已被赵传薪养成了这个习惯。
她隐隐在闪电里，看到了个高大的身影。
这人曾是美国陆军上校，退役后，人就有些发疯。如果说弗兰克·霍加尼劣迹斑斑是因为打击对手，那路易斯·韦尔威德杀人可能只是因为心血来潮冒出的一个念头。
他下了马车，手下殷勤的给他打伞。
她觉得不能让这些人小瞧了。
马灯在床头柜，发出柔和的光，晦暗但温暖，与外面的大雨形成强烈的反差。
说着，他跳下床，床边还有拖鞋。
……
赵传薪睁开眼，见这傻子还站在那，登时气道：“你是缺心眼吗？”
威廉明娜洗盘子洗的满头是汗。
当然，马库斯·恩克鲁玛是仆人，不与主人同桌。但自从赵传薪来了以后，就放话让他敞开了吃。
势必人强，还是乖乖听话照办吧。
她神色挣扎，看看依然不算干净的餐桌，这里是无法住人的。
威廉明娜两手互相攥着、扭劲儿，脚下原地打转，还真就一直傻乎乎站在门口。
“该死！”镇长觉得憋屈：“你们会将库尔德克斯变成穷山恶水的。”
她继续打量，卧室内再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了。
“啊什么啊？”赵传薪朝她一指：“你吃的最慢，你刷碗。”
若非鬼怪，怎能被雷劈完毫发无损呢？
威廉明娜分明没刷过碗，但她却非要装作在行，将餐盘迭好想要抱进厨房。
威廉明娜正品味食物，抬头一看，三人都望向了她。
说完，他也回到床上。
她脸上挂着疲惫之色，却不愿意低头。
威廉明娜很想说自己从来没刷过碗。
竟然就这样站了十来分钟。
镇长倒吸一口凉气。
一伙人却是冒着雨，来到镇长办公室。
二六零三:c零二四:c零零a:c四一一::三二
“那我管不了，我只是安全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弗兰克·霍加尼拄着文明杖，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死死盯着镇长：“我只想知道，那块土地，你究竟卖给了谁？”
说着，开始动筷。
威廉明娜见状，沉默片刻又问：“那你分给我一些被褥，我在地上睡。”
本杰明·戈德伯格闻言，赶忙咽下最后一块牛肉。
他已经刷两天的碗了。
不由得吃惊的刀叉都落到桌面。
如果说弗兰克·霍加尼是标准石油的首席恶犬，那路易斯·韦尔威德就是标准石油安全部门的一个疯子。
弗兰克·霍加尼冷笑说：“镇长，如果发生了任何不愉快的事，你都该为此负责并愧疚。”
炒大锅菜不好吃，赵传薪刻意控制了量。
原本本杰明·戈德伯格和马库斯·恩克鲁玛觉得威廉明娜是女幽灵，现在，威廉明娜反而觉得赵传薪才是鬼怪。
她赶忙让餐具靠在自己肚子上顶着。
威廉明娜觉得一股无可抵抗的巨力，将她横抱起来，看似粗暴实则很轻的将她丢在床上。
赵传薪尊重他们西方的分餐制，将盘子里的各种菜，均匀的在分拨到各人的餐盘里。
“啊？”
镇长感觉像是被最危险的野兽盯住，下一秒就会落入血盆大口。
床只是普通的木头床，简陋，粗糙，而且吱吱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