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赵传薪还有点困。
干饭见他出来了,上前嗅了嗅他。
“我身上天然的体香,是你不花钱就能闻的么?”
“汪汪汪……”
此时的电报,和写信没啥区别,可谓一字千金。
到了靶场,李之桃和吹水驹脑袋里都萦绕着一个想法:我来这干嘛?我还活着吗?要不回港岛扛麻袋去吧。
“……”
食堂师傅给他舀了一碗粥,六个白面大包子,一盘白菜拌的咸菜,三个煮熟的鸡蛋。
一记贴山靠,吹水驹没反应过来,人便倒飞出去。
“长篇大论谁喜欢看啊?”赵传薪不以为然。“感情要层层递进才行。”
张大全很憨厚的说:“以后,饭量大就要吃的快,饭量小这些倒是正好。有人一顿饭能吃四十个包子!”
李之桃打着大大的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
在鹿岗镇没人怕赵传薪,但是个别人对他很敬重。
小吴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赵传薪看到了一个很典型旗人装扮的女子,年纪不算大,看发型应该已经结婚了,脚也不像家境殷实的汉人女子那般裹脚。
张桂似乎也有些无语。
“你弟弟也是旗人?”
赵传薪说:“行,杨老哥先帮我照顾一二,明年我抽时间去天津城,你懂得。”
杨以德:略懂,略懂!
小吴今天算开了眼了。
女人赶忙起身,朝赵传薪走来,以旗人的礼仪做福。
吹水驹说:“不会呀,我看还有一锅粥,好多包子和鸡蛋呢。”
赵传薪想都没想,说:“杨老哥,在吗?”
“哦哦哦,挺好的。”
“八国联军也才打进来没几年,你们是不是要适应一下,等人家杀完抢完再抵抗?是不是屠刀都切掉了你的脑袋,你才知道告饶?”
“我弟弟他在日俄战争期间,看到了清廷的腐朽。萌生了些想法,一心想要推翻清廷……”
当赵传薪回鹿岗镇,跟班范子亮便自动上岗。
李之桃学着别人到窗口打饭。
见了赵传薪,她十分尊敬的站了起来:“赵队长。”
毕竟,孝敬李莲英已经花费一大笔了。
得,八旗的队伍里,张榕或许是第一个退出群聊的。
他摸了摸头发自言自语:“别说,这么发电报还挺有意思,期待感很强!”
张大全呼吸均匀,脸色如常。
张大全又说:“当然,天天吃肉包子,久了就吃不动了。刚开始,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
却见那人嘴角露出冷笑,不退反进,快步上前,腰胯扭转,头略低,右臂向下,左臂相抵,肩膀猛然朝吹水驹撞去。
张桂:“……”
一拳打了过去,那人丢开荆条,收腰沉马,脑袋一偏一低轻松躲过。
小吴又赶紧坐下,忙不迭点头:“嗯。”
“哦?她来找我做什么?怎么着,弟弟要完了钱,姐姐来要?”
只消一刻工夫,窗口的脑袋大脖子粗的大师傅,就扯着喉咙吼:“今天的饭都吃完了,都别来了!”
小吴是个姑娘,有些婴儿肥。不知是不是以前刮脑门刮的狠了,自从在治安所上班后,前额头发也没能长出来多少。
闻言张桂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今天太晚,张桂只得在鹿岗镇的宾馆住宿。
大家都脱掉了羽绒服,穿着薄薄地棉服。
可依然不失狗的本性,每次他离开的久了,回来便寸步不离,很粘人。
张大全俯身,用个了巧劲儿把地上的李之桃拽起来:“继续跑,不能停,否则半途而废的惩罚,真的会让你生不如死。”
“都跟你说一万遍了,那罐头太甜,吃多了不好。”
李之桃和吹水驹跟着队伍取餐盘。
不但累的气喘吁吁,而且汗流浃背,在棉袄里面蒸腾,水汽出不去,要多难受就多难受。
小吴抬头,傻乎乎的看着赵传薪,等他回复。
有时候,价格才是关键。
张大全乐呵呵的说:“咱们找位置坐下,快吃吧,不够再要,迟了饭就吃没了。”
拿钱也不要紧,可让他知道了,这张桂给李莲英送了钱。李莲英啥人?给五百块大洋挡在路上,他可能会一脚踢开嫌碍事!
咋地,同样是给钱,区别这么大么?
噗通!
张桂给跪下了。
“起来,吃饭,吃完饭参加训练了。”
餐盘都是木质的,很大,有凹槽,凹槽里面需要放碗筷和盘子。
送走了她,赵传薪仰天长叹:“哎,又是正能量满满的一天呀!”
有时候他就惆怅,人为什么要过的那么充实呢?
转身,他对送他出来的小吴说:“小吴啊,你可不要学我这样济弱扶倾、心地善良、义薄云天,这样温柔敦厚、平易近人。这样,真的很不好。”
这时候,范子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张桂内心焦急,也只得按捺。
似乎某种发电报的常规被打破了,让他被牵着鼻子走,被带了节奏,回复说:在,赵老弟何事?
张桂这才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里。
李之桃捂住肚子,“哇”的还没消化完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其实和扛包一样,跑步也有巧劲的。
小吴问:“赵队长,要说什么?”
不穿不行,南人来北方,本就不耐严寒,穿的少了光顾着打哆嗦了。
想了好一会儿,赵传薪才想起了那个挺热血但天真的年轻人。
“汪汪汪……”
只要顺应过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赵传薪来到收发室。
颇有些紧张的意思。
电报也大致如此吧。
所以赵传薪心说:嗯,我不能骄傲,我还得继续努力,尚有千千万万旗人没给我跪过呢!
张桂说:“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赵队长了。今后如果有能帮得上忙的,只管吩咐。”
赵传薪哈哈一笑:“张榕来了总是要钱,没想到他姐姐这般明事理,还知道还钱。好了,钱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