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船员气喘吁吁的牵着马,送到了港口外。
看见赵传薪,米山直接挣脱了船员,踢踢踏踏跑来。
大脑袋顶了赵传薪一下,似乎埋怨他好几天没见面。
“哈哈,回头给你吃萝卜,清热解毒生津止渴。”
后面的李之桃问同来的韩慕侠:“阿侠,这人是谁呀?”
杨以德心领神会。
本来赵传薪只是传信让杜立子派人帮忙买票,因为要运米山,南满铁路段杜立子是地头蛇,这事儿也就他能办。
“赵兄弟,不急走,咱们聊聊,我还需要你指点迷津。”
赵传薪打的其实是这个主意。
路旁有木质长椅,有垃圾桶,能看见穿着蓝色制服写着“城镇文明建设”的清洁工人。
他现在和当地的富贵和贫困阶层相处的都极为融洽。
李之桃像发现新大陆般稀奇。
爱吹牛的人,一般都不会承认自己吹牛的。
除了短发、服饰,鹿岗镇的建筑也很不同。
有足够的理发店,却依然还有留着辫子的,是因为他们都是需要经常外出。
杨以德和旁边的张占魁倒吸一口凉气。
“女人真特么麻烦!”
莫非,将鹿岗镇作为我退路,不会是惦记我的夫人们吧?
杜立子要是赚了钱,等去了鹿岗镇,对拉动鹿岗镇的经济是一件好事,有钱人一大家子去了能不花钱么,买房买地购物吃饭,哪哪都得消费。
一辆马车经过,在垃圾桶旁停下,工人将垃圾桶内东西倒入马车,赶往下一站。
但鹿岗镇最好的理发店,必然是张大全家的,技术过硬,服务到位,设施齐全,装修的窗明几净。
不过因为赵传薪的介入,杜立子首先并没有像原本那般和日本人接触,一味的攻打沙俄,让日本人捡了便宜。
比起港岛湿热的气候,米山明显更喜欢北方的温度。
一时间有些震撼。
李之桃涨红了脸:“我不叫桃桃,我是大缸桃!”
“那就吃顿饭吧,吃完就走。”
别人都坐黄包车,唯独他骑马。
保险队得了信以后,接站多牵了三匹马。
赵传薪笑道:“吹水驹,吹水就是吹牛的意思。前面是形容词,后面是人名,这是港岛的绰号风格,意思他这个人就爱吹牛逼。”
原本轨迹中,杜立子在辽西被称为“马上皇帝”,势力膨胀的极快,以至于让徐世昌惦记上了。指派关外王张老板,对其进行诱杀。
“言之有理。”
没想到,他亲自来迎了。
下午赵传薪一行人又上了南满铁路的火车。
赵传薪直截了当道:“未来一段时间,辽地会维持太平。不过,徐世昌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须得缩减你的人手,不然就是招祸。”
这是他们的传统,历史上的例子不胜枚举。
杨以德眼睛一亮:“略值,略值!”
鹿岗镇从来不会搞垄断,比如张大全开了两家理发店,但还有两家是别人开的。
冬天的鹿岗镇,更显得安宁祥和。
二肥子听着两人有些拗口的话,皱眉道:“哪里有起这样名字的?吹水驹,吹着水面的马驹么?”
“……”
“哦?”杨以德好奇:“什么东西,值得大动干戈?”
直子优香偏头,问:“赵君,这就是你的队伍吗?很厉害呀,我觉得他们比日本的正规军,还要强一些。”
但是,除了清廷外,个人购买武器多半只是枪械,谁要是购买炮火,那无异于在脑门上写“造反”两个字。
日本人不敢在这里设置一兵一卒,只有普通工作人员,治安全由鹿岗镇保险队说了算。
赵传薪介绍说:“这是桃桃,这是吹水驹,这是舒窈。把那几个小日本赶走,看他们碍眼。”
晚上,张占魁请客吃饭。
并非纯西式,也同样摒弃了传统中式建筑的阴暗风格。
对赵传薪,他是感激的。
赵传薪耸耸肩:“我又不是活神仙,只能说到时候你会不会死,就在张老板一念之间。看你这几年是如何发展的呗。”
张占魁的副手,杨以德的随从和杨金发,李之桃和韩慕侠等人,倒也凑了满满当当一桌。
赵传薪言简意赅但小声说:“炮!”
杨以德满脸堆笑说:“有我的人在港口见到了赵先生,这不,杨某不请自来,还请赵先生不要怪罪。”
看看荷枪实弹,全副武装,制服统一十分精悍的保险队,听了赵传薪的话后,李之桃和吹水驹都惭愧的低下头去。
而保险队却对他爱睬不理,态度冷淡。
二肥子又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李之桃和吹水驹,以及明艳动人却目光时刻流连在赵传薪身上的日本女人。
前提是强者能一直强下去,不然他们就以下克上。
辽地这里只是中转站。
“这几人是?”
作为间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之桃:“……”
“赵兄弟,好久不见了。”
见达成了合作,赵传薪笑的更开心:“若非旅顺等港口目前被日本占据,我也不会劳烦老哥冒险了。实在是没办法。只要出港和出城无虞就好。”
……
但凡赵传薪说过的,无一没有不应验的。
毕竟天气冷啊。
杨以德笑着问。
清完雪的地面,露出了工整好看的石条路。
二肥子见了赵传薪,上前给了他肩膀一拳:“咋才回来?俺寻思,赈灾把钱一分就完事了,耽搁这么久。”
席间,杜立子问道于未来。
赵传薪偷偷的扫视左右,没发现埋伏。
“行,有赵兄弟这句话,我有了鹿岗镇做退路,这便是天大的恩惠!”
赵传薪却一眼都不看她。
直子优香没听懂。
否则,明年就是这货的死期。
天色暗淡,雪花飘飞。
这又从赵老弟变成赵先生了。
当李之桃他们下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有些事就怕被挑明,挑明后再置身局外回首往事,那便是不堪回首了。
杜立子满脸郑重的敬了赵传薪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