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都不慌。
泽娜·基思除了运动后,脸色略微潮红外,也浑作没事人一样,介绍说:“这位先生是伊森·赵,这位是我的丈夫,朝海光。”
朝海光这个日本人在他们国家算是大高个了。
年纪略大,头发略秃,但看光鲜的穿着,应当是中产阶级。
画里她望向海面,海风将她的发丝拂起,目光迷离。身后朝海光环住她的腰,深情的望着她。
见朝海光也是发懵,泽娜·基思不好意思的挽了挽金发。
留下了朝海光和泽娜·基思面面相觑。
“不。”赵传薪矢口否认。“我是中国人!”
实在是了不起的艺术成就。”
哪里好意思张口要价呢?
“这……”泽娜·基思吞吞吐吐:“用不了的,赵先生。”
要是赵传薪听见了这话,肯定要亲切的赞一句:真蠢。
画中的泽娜·基思还原度颇高,但朝海光的样子,赵传薪却是多少给他美颜了。
朝海光啧啧有声赞叹画作,而泽娜·基恩则盯着赵传薪认真作画的侧脸。
其实赵传薪确实很喜欢这些画,但他也不觉得没有名气的泽娜·基思值这个钱。
赵传薪现在也能算得上是高手了,他画的是腰身以上,也没用多久。
他仔细的翻看着,啧啧称赞:“泽娜你的画就像是一面镜子,把你的所见及心境,用艺术的形式反射出来。
仿佛对于自己丈夫的自信表现极为满意。
画家图的就是名利。
朝海光特兴奋:“这个姿势真不错。”
名利是不分家的,不然举办画展做什么?
见有人不但欣赏自己的画,还要出钱购买,泽娜·基思简直和之前鼓掌的时候一样兴奋,脸色潮红起来。
“赵桑,幸会。”
“原本做砂糖和樟脑生意,现在涉猎了粮食等食品产业,未来或许还会进入钢铁业。
在朝海光视线转移的时候,泽娜·基思偷偷给赵传薪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诱惑十足。
这是每个热心肠都应该做的。
赵先生,你关心艺术吗?
泽娜·基思放下手臂,甩了甩表示自己很累。
将皮包墩在吧台上,又是哗啦一声。
朝海光哪怕是中产阶级,又有家族余荫,但500块银元对他来说也绝非小数目。
赵传薪接过,其中一些竟然是彩色的木版画。
三个人最好了。
泽娜·基思欣然同意。
我看到了乡愁与怜爱,乌篷船船家晚饭的温馨,我甚至能够想象当你停笔时,与几簇灯火为伴。小船里是船家沉闷的鼾声,以及女人安抚孩子入睡的低吟。
总不能白白付出吧?
你们等等!”
说着,他转头就走。
两人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但赵传薪不同,他本来就有一定的艺术鉴赏眼光,不然也不会靠着雕刻当网红了。
朝海光之前都是当她玩闹而已。
“好吧。”
“哇,这个角度,竟然有这种效果?”
记录了中国的风土人情,有苏州阊门热闹的街市,上面是男女老少,林立的店铺招牌,甚至招牌上的汉字清晰可见;有BJ紫禁城外碧空之下倦鸟归林,有拉车的夫妇和乘客,德胜门在夜色的衬托下庄严肃穆……
舌头舔舔嘴角,忽然开口:“赵先生,你说你也画画,能为我作一副肖像吗?”
此时日本的基尼系数0.465左右,人均收入贫富差距虽然拉开了,但差距远没有后世那么大。
赵传薪赶忙拦住:“别,太浪费了,我喝酒喝的很少的。有果汁么,来一杯就好。”
老子耗费时间和财力带你旅行画画,到头来不如这人的几句称赞是吧?
见妻子似乎对眼前这人很感兴趣,朝海光就有些吃醋了。
他拼命的提醒自己:要有格局!
就算二十一世纪,房价+车价+彩礼也远比爱情价更高。
你做的外贸种类是什么?或许咱们有机会合作呢?”
泽娜·基思噘着嘴:“这样很累的。”
以前的玛丽苏幻想,竟然发现现实有人能够满足诶。
现在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后朝赵传薪看了过来,再次舔舔嘴唇。
“厉害厉害。”赵传薪笑嘻嘻的说:“我是做运输业的,马马虎虎的糊口而已。
刚想进一步询问,泽娜兴冲冲的拿着几幅画回来了。
“鄙人忝为神户铃木商社外贸部的主管,不知赵桑从事什么行业?”
“你真的喜欢这些画么?”
“幸会幸会,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两人兴冲冲的绕到赵传薪身后观看。
“行了,放下吧。”
赵传薪说:“我同时把你们二位都画下来。”
赵传薪打了个哈哈。
泽娜·基思不太开心,但也勉强能接受。
但马上他给自己催眠:你才是成功的,他们都是闲得蛋疼!
对话结束时,赵传薪回来了。
一般素描画个半身头像,高手一二十分钟就完事,生手要一两个小时。
赵传薪和朝海光在客船的餐厅吧台等待,泽娜去拿画了。
朝海光最担心的就是两人将他撇下,单独行事。
“赵先生,既然你喜欢,我送给你两幅好了。”
也不能让泽娜·基思得不到满足,千万别对他怀恨在心,然后去给朝海光吹耳边风。
仿佛被朝海光的话打动,赵传薪说:“朝海光先生,对于贵商社的远大志向,赵某感到敬佩。
既然帮他疏通了婆娘,自然要收回点利息的。
朝海光忽然有种挫败感。
我能看出,你画的这些城市里,似乎也藏着一些让你伤感的事。
你觉得换做是你,靠着一幅画,你能还原作画的场景么?”
是我唐突了。
不过,想来你们目前做的不大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赵传薪本来想要回去休息,可似乎泽娜·基思并不想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