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
季鸿远那话刚说完，苏识夏都还没有什么反应，凤祈年已沉着脸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那印章从苏识夏的手里抢了过来。
“我倒要看看那夜黎到底是想要玩什么把戏！”
眼看他已经拿着那印章仔细检查了起来，苏识夏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三哥，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可你自己都说了，这印章就是夜黎装神弄鬼故意搞出来留给我让我破解的谜题。”
“既然他说了那样的话，那想来确实是在那印章上留了线索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那线索应该也只有我才能看得出来。”
“我就是担心这个！”
凤祈年道：“他处处针对你，甚至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设了局挖了坑在里面埋了东西等你来挖了，谁知道这印章上到底被他动了什么手脚？只是装神弄鬼倒也好说，可万一是什么危险的会危害到你性命的东西呢？”
凤祈年将那印章上下左右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见看不出什么蹊跷，皱着眉猛地攥紧那印章扬手就想要将那印章往地上砸。
苏识夏看出他的意图，心中一跳，忙冲过去拦住了他。
“别冲动，你至少等我先弄清楚夜黎究竟在这印章上留了什么线索再说。”
苏识夏说着就想要接过那印章，可凤祈年却还是死攥着那印章不肯撒手。
“不行，你不能碰，万一这印章上有毒呢？你想检查也行，就这样，我拿着，你凑过来看。”
苏识夏被凤祈年这操作搞得哭笑不得，想到这会儿周围环境昏暗，看东西不明晰，检查也未必能看出什么细节，她想了想，也就没再坚持，只对凤祈年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将那印章收起来。
“三哥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先将那印章交给连翘。她是你给我的人，你也知道，连翘使毒的本事很厉害，若是她检查过没问题，那想来那印章上应该也就没有毒物。”
看凤祈年配合地点头去招呼连翘过来了，苏识夏将那些画轴重新装回箱子里，目光在那染血的观音像上扫了一圈之后，重新落回到季鸿远的身上。
“我今夜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弄明白季清源和夜黎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我该查的事情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夜黎给我留下的东西我也已经取到了，现在，就来解决一下你的问题吧。”
“不用你开口求我，我和夜黎之间本来就有仇怨，我是非杀他不可的，杀了他，也就算是替你……还有那些无辜丧命在他手里的人们报仇了。”
“至于你……”
苏识夏话语微顿，抿了抿唇沉声问：“你是想让我将你重新封印回这菩萨像里，等夜黎死之后我再放你出来，你化解了仇怨自己消散，还是……让我现在就强行超度了你？”
“人死后神魂强行留于世间不散的，多是因为心有怨愤执念。”
“我其实还是建议你，同意让我强行将你超度。”
苏识夏道：“夜黎终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的，你在下面等他，待他死了，你再找到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是了。”
苏识夏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凤祈年已经将印章交给了连翘，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苏识夏的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明白了苏识夏是想劝这季鸿远放下执念。
他本想着这是季鸿远自己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插话，就只在一旁安静地站着，和苏识夏一起等着季鸿远做决定。
可等了半天没等到季鸿远应声，凤祈年的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
“这位季……季老先生。”
凤祈年斟酌着称呼道：“您生前是西祁国文渊阁阁主，是读书人，应该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您该很清楚，人死不能复生，您现在执着留在这世间，对季清源其实没有半点伤害，能伤到的只有你自己，这又何必呢？”
“就像夏夏说的那样，你大可以选择先让夏夏超度了你，就算你继续恨着夜黎也无所谓，只当是放过你自己。”
他说着，目光在季家祖宅的废墟里扫了一圈，语气都跟着沉了下来，不由叹道：“当年你们季家死了那么多的人，您如今一个人……嗯，神魂，留在这世上也不免孤寂。”
“还是去您该去的地方吧，那里……您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们，说不定还有人在等着你。”
凤祈年没有开眼窍，看不清就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季鸿远。
可苏识夏却清楚地看到，就在凤祈年说完那句话之后，季鸿远的身子突然狠狠一颤，周身萦绕着的煞气怨念疯狂翻涌，大滴大滴赤红的血泪顺着他的眼眶淌了下来。
“我……我放不下。”
“我不甘，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这偌大的季家就这么毁在了季清源那个畜生手里。”
“我还有一个孙儿，我的孙儿清承……他当年怀着怨愤离开了季家，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他过的怎么样，不知他有没有回来过，知不知道季家已经没了。”
季鸿远哑声道：“他要和我们季家彻底断绝关系我也认了，我就是怕……怕那孩子会做傻事。若是他知道了季家发生的事，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冲动到要去找季清源报仇那该怎么办？”
“季清源他根本就不是人！清承他哪里是那个畜生的对手，若是清承落到了那个畜生手里，那，那……”
听季鸿远如今最在意的是这个问题，苏识夏反倒是放下了心来。
“放心，你的另一个孙子季清承他如今虽然确实过的不太好，不过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