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已明白，这些并不是为他准备的。
无奈之下，只好暂且压下尴尬和冷意，趁所有人都没注意自己，不动声色地又坐回去，皱眉对身旁的随行长老问道：“此人是谁？”
随行长老眉头微蹙：“那男子，应该就是‘逐浪号’的主人孟海潮，不过他身边的青年，不知是何人，从未见过。”
“名不经传，怎么可能登上第五阶？”
血弈秋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甘，自己身为血族的少族长，一次最多也只能在蜃楼消费四块下品灵石，这小子竟然能消费五块？
在众人的目送之下，林昊和孟海潮走上了第五阶。
“公子，此处便是特等的品酒席位了。”
小厮示意林昊二人坐下后，又道：“客官先品尝一下本店的灵茶稍候，其他东西马上就会送到。”
“嗯，先上开胃菜。”
林昊轻轻点头，倒是并未在意，目光随意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心里有所了然。
难怪水泽圣君当初点五杯蜃酒的事能传得沸沸扬扬，和这些人在同一个品酒区喝酒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还是这些人面前的酒都不多。
他也发现，这些修行者，似乎舍不得一口干完杯中酒水。
几个小厮在安置好林昊后，就退出了品酒区，只留两排一共十名花容月貌的侍女安静伫立，就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林昊倒是还好，神色自若地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而孟海潮却在感受到下方那些人的目光后，显得坐立不安，尤其还有两道目光来自水族和血族的少族长，他脊背顿时寒毛直竖。
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如坐针毡，额头的冷汗也不自觉渗了出来。
“林兄弟，我怎么感觉我们的处境不太妙啊！”
他忐忑之下，只好对林昊传音提醒道：“要不我们还是降低一些要求吧？”
“不必。”
林昊随意传音回了一句。
这一路上，林昊和孟海潮的几次闲聊里得知了一些消息。
在沧州，血炎宗嗜杀成性，之所以还能继续屹立一下去，而未被其他势力剿灭，就是因为血炎宗的背后，有血族这个大势力撑腰。
从关系上来看，血炎宗的宗主，可以说是血族的远房亲戚。
因为最近得罪了血炎宗，林昊对血族也不太感冒，甚至已经打算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见一个杀一个。
“这位，想必就是血族的少族长了吧？”
林昊瞥了血弈秋一眼，语气略显轻佻地问道，而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整个品酒区的人略显诧异和疑惑。
想不到竟然是他先开口打破寂静，疑惑于林昊的来历，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血族少族长说话。
一旁的孟海潮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不敢说哪怕一句话。
“正是，敢问兄台是何人？”
血弈秋疑惑道：“能在蜃楼坐上特等品酒席的人，想必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在下林昊，只是有几块破灵石而已，论名声，确实不敢和血少族长相提并论。”林昊语气随意，摆了摆手，浑不在意的样子。
血弈秋和水奇玉同时在脑海里翻了一遍，但都没有找到关于林昊的任何信息，不由越发好奇起来。
而血弈秋在定了定神后，冷笑道：“林昊，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蜃楼吧？没喝过蜃酒，难道还没听说过蜃酒吗？”
林昊眉头微挑：“血少族长此言何意？”
血弈秋道：“蜃楼的蜃酒，蕴含浓郁的法则气息，你只是通法中境的修为，第一次来蜃楼就点五杯，喝下后只怕会爆体而亡。”
“如此看来实在不值，不如你分我几杯，就当是交朋友了。”
血弈秋说这话时，神色里闪过期待，瞥着水奇玉的余光也有些希冀起来，心想我要是再来两三杯，就不信领悟不到水系法则。
当然，前提是这个林昊得人傻灵石多。
“呵呵！”
“打包带走？”
林昊微皱眉头，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侍女：“这酒可以打包吗？”
那侍女十分礼貌地微笑：“回公子，一旦交付灵石，蜃楼里对应的酒肴都是公子的，如何处置，全凭公子自行安排。”
“原来如此。”
林昊了然点头，看向水奇玉道：“敢问这位兄台尊名？”
“在下水奇玉。”
水奇玉朝林昊抱了抱拳，显得颇为和善，语气也没有血弈秋那么咄咄逼人，这让林昊听着有种心静平如水的错觉。
“水族的少族长。”林昊在心里做出判断，而后说道：“多谢水兄提醒，否则我都不知道这蜃酒喝不完还能打包带走，多谢了。”
“不客气。”
水奇玉说着，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血弈秋。
没有得逞的血弈秋，冰冷的眸子刮了一眼水奇玉，袖子里的拳头再次捏得咯吱作响：“区区通法中境，又能喝下多少杯蜃酒？”
林昊未作理会，反而是下方其余看热闹的修行者，对血弈秋的说法颇为赞同。
就在这时，门口有两名侍女走了进来，她们手上分别端着一个盘子。
盘子里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果堆积的小山，整个盘子都在萦绕着一缕缕灵气，在灵果堆积的顶端，还有一枚养元丹混杂其中。
“这……不是蜃酒？”
“有灵石怎么不点蜃酒呢？这多浪费啊？”
“虽然养元丹有养神静心的功效，但是也比不上一杯灵酒啊！”
“……”
望着两名侍女手里的果盘，不少人都暗自叹息，替林昊感到不值。
要知道，千年前就连水泽圣君，一次性在蜃楼消费五块下品灵石，也没有点哪怕一盘下酒菜，而是直接点了五杯蜃酒，不敢浪费。
然而林昊竟然点了这样一盘果盘。
“哼，果然是第一次来蜃楼的，有灵石也不会花。”
血弈秋冷声说着，他总感觉自从林昊进入品酒区后，自己就一直颜面大失，他堂堂血族少族长，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略微思忖后，他又冷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蜃酒喝太多，到时候爆体而亡，可就贻笑大方了。”
林昊修为有限，也是为数不多坐上特等品酒席的人之一，如果才刚坐上，就因为喝蜃酒爆体而亡，那确实是太丢人了。
一旁的孟海潮也开始紧张起来。
他知道林昊点的可不止五杯蜃酒，万一到时候真的爆体而亡，如何是好？
见孟海潮要说话，林昊伸手制止，传音道：“孟兄勿忧，我自有分寸。”
这时，两名侍女分别将果盘放到林昊和孟海潮面前的桌案上，恭敬道：“公子，这是开胃菜，后续还有一些，还请公子耐心等待。”
“嗯！”
林昊点头，挥手打发两名侍女，对血弈秋的冷嘲热讽，压根没有理会，转而说道：“孟兄，待会儿如果吃不完喝不完，就打包带走。”
“分给‘逐浪号’上的兄弟们。”
林昊说着，将果盘里的养元丹捏起，随意打量一眼就抛进了嘴里。
“好。”孟海潮点头。
林昊的话音并不小，整个品酒区又并不嘈杂，而且除了林昊以外，大家都是通法巅峰的修为，自然清晰地听见了林昊的话。
“哈哈哈……”
血弈秋当即放声大笑，连同着他身后的一众党羽纷纷笑出声。
他本人更是嘲讽道：“林昊，也不知道你是想哗众取宠还是想干嘛，还吃不完就打包？五块下品灵石点的东西而已，能有多少？”
话音落下，品酒区门口忽然又出现了八名侍女。
她们各自的手中都端着果盘，并排走来，依次将果盘放到林昊和孟海潮面前的桌案上，留下一句：“公子，开胃菜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