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这个封神不正常 >137.第137章 我就贪一点点
    帝辛四年,立春。

    前些时日热闹非凡的入城仪式已经渐渐淡去,沉寂一个冬季有余的孟地贤君此刻也不再被朝歌的城民挂在嘴边。

    就和后世的热搜一样,热度一旦褪去,大部分人只会记住最新的时事,如无特殊点刺激,旧事便很快会被新的时事所替代。

    无数捕风捉影的各种消息在市井巷弄中广为流传,唯一一件能让津津乐道的,只有邓九公拒婚这一项。

    有人说,年轻的孟伯深受感情上的创伤,已经无心进取,整日暗自神伤,那个风光无限的孟尝放弃了诸多高官职位,已然出仕大商内服,领镇北将军衔,同时兼领了朝歌城的农尹一职。

    此农尹只是一城之尹,而非整个大商的农尹,一直以来兼领农尹之事者便是丞相比干,风光无两的孟伯尝居然高开低走,跑去丞相手底下做泥腿子的事情,这件事倒是着实让不少人有一种错愕的感觉。

    人人都以为他会对黄飞虎的大将军之位发起挑战,就连黄飞虎本人都是如此认为,可人家偏不。

    百事当兴,以农为首,大商的良将不在少数,他所想做之事也并非军伍之间能够实现,于是孟尝便带着姬旦、吴敢,开始了朝歌的农桑事宜。

    万事要切其根本,才能一劳永逸,正如兵法所言,兵戈不可轻启,不战而胜方为上策,战场也从来不是战阵厮杀,没有政治目的的战争那叫穷兵黩武,而能够通过政治解决的纷争,孟尝绝不愿轻启刀兵。

    当然,这也有一个前提在,你得有实力,空谈说服不了别人,软硬皆施方为王道。

    “主君,在孟地要事农桑,来了朝歌还是要事农桑,那这朝歌不是白来了吗?”

    吴敢有气无力的锄着地,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自家主君和军师像个下里巴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躬耕着脚下的土地。

    “你啊,就是脾气太焦躁,不然我早就让你单独领军镇守一方了,好好看,好好学,伱也是马上将成为一城乃至一地主君的人,这都是你用得上的东西。”

    吴敢摇着头,他才没有那个耐心跟着自己主君混在田野之间,只是见着姬旦趁他说话之际又领先了他数个身位,天生犟骨的吴敢才立刻咬着牙耐着性子,往前锄地开荒。

    贵人尚且如此,其他的农夫与仆从见状,更是铆足了劲的与身下的大地费力耕种着。

    贵人说了,拓荒一亩便减一分税赋,若是能拓荒十亩,便是减赋至二十税一,这么算下来,不仅仅是原有的良田能够减少一半的赋税,新增的荒田开发好之后又能多赚一笔,这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孟地的贤君果然不同凡响啊,真的是大大的好人。

    一连数日连续的耕种,朝歌城外诸多的农人基本都已经认识了这个做事一丝不苟,还能与他们打成一片的新农尹,往年极难推进的拓荒政令,今年尤为轻松,此事也惊动了城中处理国事的丞相比干,强行中断政务带着吏官闻迅而来。

    时代落后也有它落后的好处,百姓质朴是一方面,还有一点便是没有后世那么夸张的土地兼并,特别是大商迁都朝歌才不过三十余年,城外有足够的沃土提供给孟尝开拓新的田地。

    等比干赶到之时,孟尝正和农夫们就着未曾完全脱壳的黍米汤水,大声的喷吐着污秽话语,和他们打成一片,辱骂着已经挫骨扬灰的袁福通,通俗易懂的吹嘘北海之战孟地将士的勇猛。

    比干不由得有些扶额,这个孟伯简直有伤风化,泥腿子的习性怕不是没有完全脱离出来,这哪里是一个新国之主,看起来竟然和农夫无异。

    “孟伯,听闻你仅仅三日便在朝歌拓荒千亩?”

    “哟,这不是丞相吗?来来来,丞相,您来的巧了,在下这里正好找老乡讨了一碗黍米汤水,您尝尝,这味道极美,可是孟尝有好几年未曾尝过如此美味了。”

    旁边提着汤桶的农夫笑的合不拢嘴,露着昏黄的大门牙喜滋滋的从桶中乘出一碗清汤寡水的米汤,而后将陶碗侧在桶边,轻轻的逼出汤水,又重新往复了几次,最后端着一碗明显米粒多于其他人的黍米汤递给了丞相。

    “丞…丞相,这里还有,吃这碗,这碗米粒够多。”

    比干有些看着孟尝看热闹的眼神有些好笑,也不矫情,接过陶碗就倒进了木桶,然后重新打了一份米汤一饮而尽。

    “孟伯可是小看老夫矣,昔日我与王兄劝农事桑时,没少在地里扒食,这米汤哪有你说的美味。”

    “丞相,这可是百姓之粮,一碗小小的米汤里,您可曾看见邹老汉那一片热心与赤诚?我们高居内院大宅,平时吃肉喝酒,难得有机会吃到这些粗粝的食物,可是他们不一样,这一份黍米汤说不定就是邹老汉家中最最珍贵的食物,可是他却无私的给了我们。邹老汉,我且问你,你今日为何要请我喝米汤?”

    皮肤黝黑,浑身腻着油的邹老汉,明显是已经精心打理过一身,衣服虽然破陋但却干净整洁,此刻听到贵人相问,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白。

“您那么尊贵,居然还来帮俺们这些人亲自种地,还减免赋税,俺们都感谢您,所以才十几家一起凑了些过年剩下的黍米,想着拿来感谢您。”

    孟尝得意洋洋的将碗中黍米汤一饮而尽,嘎吱嘎吱的咬着嘴中的米粒,大力的拍打着邹老汉的肩膀说道:“好了,这碗汤水我也享用了,你们的情谊我已知晓,把剩下的分了,赶紧干活,今天早点锄完,咱们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看着开心的邹老汉离去,孟尝看着笑吟吟的比干又说道:“丞相,您觉得这些人如何?”

    “纯朴,热情,好客,孟伯好手段,不过过完冬月,就将我朝歌的臣民尽皆收心,您的仁名当之无愧。不过,孟伯擅自降税就不怕大王怪罪吗?到时候今年的赋税大幅度减少,您是照顾到了这些农人,但是您自己可就危险了。”

    “哈哈哈,丞相可能事务繁忙,孟尝几次上书求减赋税的请求您都没有同意,于是尝便和大王立下一个赌约。”

    “什么赌约?”

    “大王同意我减免赋税,而我则向大王保证,今年之赋翻一番!否则孟尝愿接受大王惩罚。”

    比干凝重的看着孟尝,眼前人年纪虽小,但是从内政、君略上都不是短视无谋之辈,应该不会无的放矢的胡吹乱造。

    “就凭这新开荒的土地?那也做不到翻一番,孟伯,此等大事可不能信口雌黄啊。”

    “丞相,民以食为天,往年都是高税,无论他们种多少,开多少荒,十税其一,加上徭役、口赋、杂赋,在丞相的仁政之下依然会达到十税其三的标准,可孟尝不一样,若是无开荒,分亩不减,但凡多开一亩减一分,多十亩便统一是二十税一,可多二十亩、三十亩之时,您觉得是百姓多了存粮,而我大商的赋税是会减少还是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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