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两个如鬼魅的身影融入电梯，林白才出声。
“这么晚鬼鬼祟祟，不会是好事。”白衔山收回眼神，淡淡说道。
“要不让人跟过去看看。”林白提议。
“我老婆真聪明。”白衔山笑着捏捏林白的手。
林白嘴角微勾，接受这个奖励，但刚想再说什么，白衔山打了个响指，木硕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林白的笑微僵，甩开白衔山。
直到坐在车上，白衔山的笑都没有落下去。
林白坐在副驾，木着脸。
停车场的格子几乎停满车，寥寥无几的几盏夜灯照下来，朦胧笼罩，车内没开灯。
白衔山认出不远处白意如的车，建议林白一起等等，林白自然没有意见，但脸依然木着，似乎还在为刚刚白衔山的捉弄生气。
窗外朦胧的灯光被玻璃格挡，车内能微弱看见林白温柔的下颌以及微微翘起的嘴角。
白衔山挑挑眉，他把手伸过去，一下握住林白的手。
“那时，你是不是也很害怕。”他微微垂下头，声音低沉，靠着微弱的光忍不住认真看林白的表情。
害怕？
林白眨眨眼，想了一下才明白白衔山问的是她生孩子的事。
其实林白没时间回想那段经历，三个孩子从襁褓中开始，学走路学说话，从踉踉跄跄咿咿呀呀，到奔奔跳跳叽叽喳喳，这样的惊喜每天都有，冲淡了痛苦每天醒来都是幸福，痛苦，她现在想来几乎不值一提。
“是有点害怕的。”林白笑笑：“但现在想想却很值。”
“对不起。”白衔山声音压得低低的，情绪低落，他少见微微有些沮丧：“都是我的错。”
林白指尖勾勾白衔山的手心，语气温和：“谁也不会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正说着话，白衔山忽然说：“出来了。”
林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车窗外，白意如和唐秋蓉一前一后从医院大楼拐角过来，两人好像说了一句什么，白意如就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站定，唐秋蓉则时不时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她们约了人？”林白微微靠向前，想看得更真切。
白衔山抬手把人按到座椅背上：“白意如一向警惕，别被她发现。”
林白哦了一声，连呼吸都放缓了一些。
应该是没见到约好的人，唐秋蓉瞧了一会儿，直接从提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通了，她开始说话，车里面听不清楚，不过她挂电话不久，从外面驶进来一辆车，刚巧停在白意如身边，白意如马上弯腰朝里面笑吟吟说了几句话，看起来十分高兴。
她说完就招呼唐秋霞，两人上了她的车，直接走了。
刚刚来的车倒没走，而是找了个车位停好，从里面下来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他提着大包小包，锁好车门细心检查了一番才往医院走。
“这人又是谁。”林白收回眼神。
白衔山眼睛盯着那个黑色身影，眸光微闪，摇摇头：“太黑，看不清楚。”
白衔山笑笑，下巴朝外点了点：“看看木硕怎么说。”
木硕手脚很快，白衔山的话音刚落，他就从刚刚白意如的方向过来，一下钻进车里。
林白和白衔山头同时往后座瞧去。
木硕并不墨迹，直接说重点：“白意如和唐秋蓉去见了一个产妇，十八岁叫何苗，今天下午刚生了个儿子。”
“她们走后，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像是何苗的丈夫，我没见过，但看起来很老实，他的身份，估计天亮后才能查出来。”
“看个产妇，如何值得白意如这么费劲心思。”林白拧头看白衔山。
白意如谨小慎微，特别是在白瑾年面前，否则这么多年刘如凤不会抓不住她的把柄。
白衔山手搭在方向盘上：“太晚了，你不累？”
林白怔了怔。
木硕心领神会，打开车门，一下消失在夜幕里。
林白收回眼神，白衔山已经启动车辆了。
白意如一生都在为自己筹谋，但她一直生活在白家老宅，身边接触的人相对固定，这个何苗到底是什么人，白天生的孩子，白意如宁愿凌晨探视也要过来，是掩人耳目还是其他，不得而知。
林白一路想着，对白衔山的问话也答得很敷衍。
“这事有木硕盯着，不用操心太多。”
白衔山一看林白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柏山最近和唐秋霞闹矛盾，具体原因不知，但听说动静很大，今天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出现，我觉得白意如出现在这，也许有一部分原因。”
林白一听，这个话题她十分感兴趣，不禁转头问道：“你猜到什么？”
白衔山轻笑一声：“如果和我想得没错，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男人，也是白意如的孙子。”
“白天策？”林白一下想到这人，十分吃惊：“不过他不是已经死了好多年吗，怎么？他还有儿子！”
白衔山点点头：“白天策死之前，有个大学一直在谈的女朋友，叫何芬，听说何芬有个儿子。”
“所以，何芬的儿子是白天策的？”
“没错，我爷爷一直知道这个孩子，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一直没有让他回白家，也没让任何人提起。”
林白拧了下眉头：“这太奇怪了。”
“我猜应该和我奶奶有关。”
“你奶奶？是奶奶不让吗？”
“具体不太清楚。”白衔山摇摇头，也是一脸费解。
说话间，两人回到家，林白才觉得自己开始发困，连连打哈欠。
白衔山把车停好，从副座把人提溜出来，林白把头靠在白衔山的肩膀上，直接眯起眼睛。
木硕的消息传回得还算快，6点整，白衔山手机响了，林白迷迷蒙蒙看见他起身，直接扯了他一把。
白衔山毫无防备，连同手上的手机，一起倒在林白身上。
林白奸计得逞，顺手接过手机，白衔山手没松。
林白眼睛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