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衔山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正细声细气说话。
他很专心，以至于林白已经慢慢走到他身后都没发觉。
“你不是该睡了吗，小孩子太晚睡觉不好。”
“嗯，你今天又偷偷吃糖果啦？”
……
“好，晚安宝贝。”
白衔山挂完电话，并未从手机屏幕抬起头，马上意识到忽然闯入的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白衔山悄无声息收起手机，看见林白忽然出现也不惊讶：“怎么醒啦？”
看见林白手中的杯子，笑着接过来：“昨晚睡前忘了给你加水。”
林白有半夜起床喝水的习惯，平常白衔山睡前都会给她准备，昨晚两人兴致太高他忘了。
“等我，马上来。”白衔山站起身倒水。
林白若无其事拉住他，眼睛盯在他手机上。
见白衔山没有主动的意思，她直接拿过手机。
开机密码是她和林聿可的生日，上次白衔山当着林白的面改的。
找到最新的对话框，林白点进去。
通话记录几乎每天都在这个时间段重复。
林白按掉，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白衔山：“什么时候知道的。”
通话记录几乎从她离开到现在，几乎从不间断。
她不怀疑林聿可当了小叛徒，但白衔山在所有人面前，包括她，表现地伤心欲绝又是为哪般。
连一向都站在她角度考虑的孙淼，这次回来说的几乎全是他的好话。
作秀？被心爱的人打着爱情的幌子全世界张扬，连她都蒙在鼓里？
白衔山兴高采烈脸微微沉了一下，他似乎知道林白想到了什么，微微攥紧手上的杯子回身。
站在林白的面前，居高临下。
林白仰起头，眼睛冷漠一瞥。
“不说算了！”
她直接放下手机，站起身，伸手拿过水杯。
只是白衔山把水杯攥得很紧。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白衔山一把按下林白，眼中的晦涩直接把林白卷了进去。
“难道我不能和自己的女儿联系吗，林白，我和孩子只是正常沟通，她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们在哪，我也没问，我送给妈妈的首饰是托人辗转才送出去的，我没有利用我们的女儿。”
他解释的时候声音很低，本就磁性的嗓音浓得降了一个八度，听起来还有苦苦的哀求。
“老婆，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为什么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半夜醒来林白因为夜里的梦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又胡思乱想了一通更是糟糕。
但白衔山的解释很合理，她本来想借题发挥没了由头。
想了一圈，她手一抬，整个人挂到白衔山身上，像只布袋戏。
“我困了，不想动。”
有点耍赖的语气。
白衔山挑挑眉，伸出一只手揽住她避免她掉下去：“你不是说口渴？”
“不想喝了。”林白已经闭上了眼。
白衔山很无奈，他另一只手还握着刚刚林白的水杯，他随手把杯子扔到沙发上，它滚了几下，最后停在角落。
没再提白天和刚刚发生的任何事。
只是林白刚熟睡，又被白衔山摇醒。
“干嘛！”扰人清梦，林白的语气很不好，她微微嘟着嘴，眼神迷蒙看着白衔山。
白衔山心襟一动，直接衔住林白的红唇，一番下来，林白总算清醒。
“孙淼去医院了。”白衔山才慢悠悠告诉她：“张小北说，孙淼叫唤的都是你，本来这么晚不敢打扰你，但孙淼耍赖他没扛住。”林白眼一凝，不禁扑哧一乐。
孙淼是做得出来的，从恋爱开始就知道怎么拿捏张小北。
“起来换衣服，我送你过去。”白衔山吻了吻林白的鼻尖，笑意温和。
两人速度很快，只是来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张小北失魂落魄站在门口，有些不忍。
“师姐，你终于来啦。”张小北看到林白，倒是眼睛一亮，他脸上很焦急：“淼淼说你不来她就不生了，急死我了。”
林白眼角抽了抽，小声骂道：“孙淼太不像话。”
张小北也点点头，有点委屈：“她一路上都在骂我。”
“骂我让她生孩子。”
林白拍拍张小北的肩膀，听说这几年张夫人对孙淼有微词，张小北夹在中间肯定受不少气。
想到这，林白眼色黯了黯，以前觉得孙淼嫁得好，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千古难题。
张家是大户人家，繁文缛节免不了，孙淼性格太直接，在孙家是富养的，孙淼的爸妈什么事都不让孙淼操心，孙淼性格使然没什么心机，免不了被张夫人拿来和其他姐妹的儿媳妇做比较，有比较就有不满，她不敢在孙淼面前直说，但话传到孙家人耳朵里就变了意思，所以这也是孙淼为什么肯怀二胎的原因。
她认为，生的孩子多了，她婆婆顾着孩子就顾不上管她了。
林白环顾一周，只看到张小北，有点疑惑。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照张夫人对这个孙子的重视程度，应该第一时间出现才对。
张小北有点懊恼：“淼淼预产期提前，我妈昨天和我爸刚好回了老家，现在在路上应该天亮能赶回来。”
正说着话，走廊那头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小北，淼淼怎么样了，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袁小静几乎是小跑着过来，一眼看到生产室的门，焦急问道。
“妈，刚进去没多久。”
“那就好，幸亏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袁小静觉得自己和孙淼第一次生产时一样慌乱，她压了压心跳，平稳了些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
“小静阿姨，胡伯伯。”林白见袁小静朝自己看过来，笑着问候。
白衔山先朝袁小静笑了一下，又朝旁边的孙敬国微微颔首。
孙敬国笑着点头，虽然惊讶这么晚白衔山居然也能赶过来，但看见林白又觉得正常。
“林白！”袁小静十分惊喜，眼睛都瞪圆，笑开了：“阿姨真高兴你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