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对林白说的。
白衔山说完，她直接察觉到一个炽热的视线。
抬头看去，发现柳思言站在旁边，眼睛发亮盯着她。
也许怕了林白尴尬，看见林白的目光转向她，忙不迭说道：“累了就应该晚点起，自己家不用这么多规矩。”
林白眉头微蹙，才发觉，白衔山的话很有含义。
想解释，但昨晚两人确实睡了，也就只能笑笑，并没有开口说话，只不过她不说却有人说。
“之旸，恭喜你喔。”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聚了几个人，说话的是昨晚来过的周世昭。
他眼神贼兮兮的，手臂揽着一个身材高挑长得很好看的女人，眼睛轮流在白衔山和林白身上来回转换，调侃意味十足。
他们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林白见过，叫关野，女的，很陌生，林白不认识。
“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干嘛！”白衔山看着几人，嫌弃的表情蹙起。
他语气不善，话更说得毫不客气。
“哎呀呀，听说你受伤了，大家关心你过来探病，别不领情。”
周世昭性格爽朗，毫不在乎白衔山的臭脸。
“抱歉，打扰你们了。”
周世昭半揽着的女人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话直接对着林白说，眼睛也盯着林白，细看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林白眼神微窒，觉得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非比寻常。
只是算了，她身上的麻烦事一大堆，不想节外生枝。
“没有。”林白客气回道。
声音清冷，脸色冷漠，整个人都有淡淡的疏离感。
空气微窒，瞬间冰冷，和来客的热情形成强烈对比，忽然谁都没说话，连一向擅长控场的周世昭一时都觉得莫名尴尬。
“你们来得正好，我做了几个拿手好菜，你们给给意见。”靠在门口最里面的柳思言倒是开口说话了。
她笑看着门口的几人，十分随和。
周世昭几人才发现柳思言也在，忙着急打招呼。
一通招呼下来，发现白衔山的奶奶也在，又忙不迭进去问好。
厨房里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林白的手机又响了，她拿起一看，眉头紧蹙，不过很快又松开。
白衔山靠得她很近，但她眼眸垂着，看不见她眼底的神色，只是认为她不开心，他伏在她耳边小声安慰：“不用勉强自己，如果不喜欢，上楼休息，我来处理。”
靠的太近，都能感觉到他胸腔呼吸的微小起伏，林白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笑，不说话也跟着进去，只是站在最后，看着周世昭像耍宝一样逗老太太开心。
白衔山眼睛沉了沉，他站在林白身旁，遇到周世昭偶尔的提问，嗯嗯应几声，气氛并没有因为林白的不说话变冷清，反而大家比刚刚还要舒服很多，话也多起来。
老太太也比以前热情很多，她礼佛以后，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就算周家和白家关系密切，也很少见她，只是谈笑间，老太太眼神一直瞄向站在最后的林白，眼睛饱含期待。
“奶奶，我们听说昨天衔山受伤了，过来看看，看他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开口的依然是周世昭，他思前想后，打算告辞。
“受伤！”刘如凤却脸色慌张，急眼去寻白衔山：“伤哪啦，也没人告诉我，我看看！”
今天一看见白衔山居然穿长袖她就觉得怪异，原来是想瞒她这事。
“这么大的事不说，你真是翅膀硬了！”拧头看向白衔山，脸已经沉了下来。
“皮外伤，不用大惊小怪。”白衔山睨了一眼周世昭，神情淡淡，但不满已经十分明显。
周世昭笑意尬在脸上，他也不知道老太太不知道啊。
老太太转脸看向周世昭。
周世昭只能笑着说：“确实是小伤，没大碍。”
老太太才松口气，周世昭是医生，他都这样说了，应该确实无大碍。
“他呀，十二岁以后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喜欢瞒着家里，真是幸亏有你们这群好朋友在他身边，我也能放心不少。”重新恢复热情，她抬头看向几乎站在外围的林白，笑着摆手：“白白，来，被吓到了吧，得亏有你在他身边照顾。”
林白被点名，大家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她不着痕迹收回看手机的眼，笑着说道：“应该的。”
她说：“他是为救我才受的伤，是我要说谢谢。”
周世昭几人来的时候只是知道白衔山受伤，但不知道怎么受的伤，现在林白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大家以为她还要继续说下去，谁知道她说了这句就停了，并且眼神又睨向手中的手机。
空气再一次停滞，厨房只听见隔壁几个厨师做菜炒锅发出的轰轰声。
刘如凤眼眸微闪，忽然笑道：“好孩子，你们没事就好，如果他连自己的老婆都照顾不好，那也不用姓白了。”
老太太说完，还转头瞪了白衔山一眼，眼里假装有怒意。
“谢谢您没有怪罪。”林白眉眼淡淡，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笑。
徐向红伸手抻了抻周世昭。
她看出来了，气氛不对。
周世昭看了过来，握住她的手，眼神安抚，示意不用担心。
现在才想起，进门时白衔山的嫌弃语气是因为什么，估计老人家冒昧上门，懊恼吧。
自古最难处理的就是婆媳关系，柳思言倒算了，但白衔山的奶奶一直不好对付，听说当年白衔山和林白的事，她开始是不同意的。
“大家都别站这里啦，菜快好了，大家准备开饭。”依然是柳思言出来圆场，她笑意满满，说完，还不忘拉了一把林白：“白白，我做了你喜欢的红烧肉，等下多吃点。”
林白本想把手抽出，但看到柳思言的笑脸，手上的力气按下不表，脸上也忽然有了笑，她依然客气：“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