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商言语间颇为委屈。
“冤？京城的豆腐不是你们卖的？”
“还真不是，京城里卖豆腐脑的是蔡家，可不是吾等。吾等当初签约的时候，郡守可是规定最高每碗不许超过五十文，我等都是守着规矩的。”
蔡家？
晁冷蹙眉想了想。
她记得当初签销售协议没有姓蔡的富商呀！
刘富商小声说道：“京城蔡家，听说是从宫里得到的配方。”
晁冷恍然。
是了，当初陈中序为了让老母亲吃上豆腐脑，就把配方寄回了陈家。
陈家每天早上吃豆腐脑，喝豆浆。
谁知这事让皇帝知道了，也要吃。
这陈中平能不给么。
就把配方给了皇帝。
皇帝给了御厨……
刘富商道：“初时，我等也在京城经营，可总有地痞滋事，砸店打人中毒陷害……，招数层出不穷，背后就是蔡家指使的。”
晁冷：“所以，京城的豆腐脑生意，没有一家是你们做的？”
“是的，我等被地痞扰的经营不下去，只能退出，现在全京城的豆腐脑生意都被蔡家垄断了。”
“蔡家是何人，有这么大能力？”
刘富商压低声音道：“蔡家和郑家是姻亲，听说兵部侍郎蔡荆娶的是郑都尉的庶妹。”
郑武的庶妹，那也就是皇后的庶妹。
原来这是这么个关系。
“你们就没找过官府吗？”
“我等告过，都被京兆府压下去了。”
尼玛，听得晁冷暴脾气都上来了。
怎么哪里都有郑家这只臭虫。
只要是坏事，好像总跟他家有点牵扯。
“少郎君要想了解蔡家，可以问问郡守，他应该知道的更清楚。”
既然京城的生意不是刘富商等人在做，那她就给蔡家来个釜底抽薪。
“你们介意我在京城公开做豆腐的配方吗？”
刘富商道：“不介意，京都上旸城，下辖二十个县，没有我等的豆腐生意。”
说实话，他心里也有气。
就算这钱不赚了，也不想让对方好过。
只是他们不敢这么做，怕蔡家报复。
他们只是商人，地位低下。
跟这种人家斗，就是找死。
晁冷明白了。
她本来担心公布配方会影响刘富商等人的生意。
但是整个京城区域内都没有他们经营的份儿。
公布了虽然有影响，但是不大。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交通不发达。
豆腐的做法慢慢传播出去，也是要时间的。
再说了就算传出去了，也不是谁家都能开得起豆腐坊的。
但多少会损失一些生意。
既然他们没问题，香皂的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他们。
“那这香皂的事……”刘富商道。
“我考虑考虑，过几天给你答复。”
见她这样说，刘富商很有分寸的告退。
他心里明白，眼前的少年眼里不揉沙子，若他用这个借口争取香皂经营权，有可能适得其反。
还不如趁机给对方增加些好感。
他是人精，眼光长远。
想着长久合作呢，自然不能纠缠惹人不喜。
就从少年今天拿出的东西看，谁知道后面会不会还有更新奇的东西。
见刘富商走了，陈耕陈洵苏修陈铎才过来问道：“九弟，他们刚才跟你说什么？”
“他们想卖香皂，跟我谈生意呢。”
“谈生意？那你怎么……”看起来气愤填膺的。
刚才晁冷和刘富商等人说话，他们几个站在不远处。
晁冷道：“还不是因为京城白玉羹。”
“京城白玉羹？”
“我听曹公公说要一两一碗，还以为是刘富商等人干的……”
陈耕道：“这个啊，好像是蔡家的生意。”
晁冷解释道：“当初我和义父跟刘富商签订协议，答应他们三年内，不把配方外传。”
陈耕有些不好意思。
这事说来赖他爹。
闲时跟皇帝闲聊打屁。
言语中难免炫耀自家吃上豆腐脑了。
配方就被皇帝要去了。
当初御厨拿到配方，把豆腐脑做出来了，皇帝很喜欢吃。
出了新奇饮食，自然瞒不过后宫。
皇后知道后，就跟御厨拿了配方。
为了避嫌，郑家没有自己做，而是交给了蔡家。
反正都是利益捆绑。
肥水没流外人田。
晁冷听他说完，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御厨。
她本以为是御厨泄露出去的。
既然是郑后，她向御厨要配方，只怕御厨不敢不给。
“皇帝知不知道蔡家把豆腐脑卖这么贵？”
“应该不知道吧，这些小事应该没人跟他说。”
就算皇帝知道，应该也不会管。
吃食生意，定价本就没有统一标准。
高低全凭商家。
顾客若是嫌贵，可以不吃嘛。
没人吃，蔡家自然就做不成生意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晁冷还是觉得不爽。
他们一个疏忽，不仅让刘富商等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失。
还让百姓损失了钱袋。
最终肥的却是蔡家。
尤其是这便宜等于是从她手里占去的。
太让人不爽了。
自从穿过来后，她还没吃过这么大亏。
叫她如何能忍。
“九弟，你也不要太过为那些吃豆腐脑的人抱屈，你想想一两银子普通老百姓肯定吃不起，能吃得起的都是有钱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你不知道，如今京里富户以能吃上一碗皇帝也喜欢吃的豆腐脑为荣呢，越贵越显得有面子，花钱那叫一个爽快。”
晁冷：……靠，贱不贱呐！
不管如何，不能再便宜蔡家了。
“大哥，我想把豆腐配方在京城公开，这样普通老百姓也能吃得起了。”
“也好，这事就交给我办吧。”
“你办的话，蔡家知道了只怕会对你生出嫌隙吧？”
“无所谓。”
说实话，要不是当初三叔信中叮嘱配方不能公开，他早就这么干了。
他早看蔡家不爽了。
“尽量还是避免吧，雇些乞丐把配方贴出去。”
“行，这事我有数，你放心。”
晁冷点点头，不再谈这事。
陈耕又提起刚才的话头：“香皂生意，你答应给刘富商他们做了？”
“暂时没答应，不过我倾向给他们做，他们为人还不错。”
“就算答应和他合作，京城的生意也留咱自家做……大哥，咱家在京城有铺子吧？”
就这几天观察，她发现陈耕这人品行很端正。
对弟弟妹妹都很不错。
性格爽朗，为人仗义。
风光霁月这词很合适他。
“有是有的……”陈耕沉吟道。
九弟这意思，香皂的生意要给陈家做？
他不笨，当然也发现香皂的巨大商机了。
稳赚不赔的生意。
而且应该能赚很多。
可是这刚认亲，就从九弟手里拿利，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