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皇帝征我去做官,朝堂没了我不行 >第82章 何不以工代赈?
    萧绰蓬头垢面,衣衫破旧脏污。

    进了马车,不敢坐在铺着锦垫的长凳上,小心翼翼地蹲在一角。

    晁冷并未准备收他做下人,更不会歧视他的身份。

    但这是别人的马车。

    如果她让萧绰平等坐于凳子上,被误会不尊主家身份就不好了。

    所以她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岑伯看了萧绰一眼。

    见陈洵没有提及,也就没有开口问。

    对于陈洵来说,萧绰就是一个有幸被救下的小难民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一行人车马护卫,一看就不好惹。

    路人和难民纷纷避让。

    没人敢上来乞讨。

    “岑伯,三叔最近如何?”陈洵问道。

    岑伯轻叹了口气,回道:“三郎身体尚可,只是最近很忙,忙得脚不沾地,本说要亲自来接你,这不也没空。”

    “可是忙于难民之事?”

    “正是,安置灾民,放粮施粥,维护治安,此外还在组织民众灌溉,靠近风苍江的土地多少能种点,现在粮食奇缺,若是明年再无收成,不敢想……”

    “城内情况不好?”

    “城内尚可,前几日放了一些难民进城,多了些盗窃抢劫之事,不过尚能控制,只是城外多了流民盗匪,盘踞在东南的青龙岭和西面的三道口,隔三差五下山,侵扰村落,劫掠行商,三郎愁得睡不着。”

    “何不下令军卫府出兵剿匪?”

    “三郎几次下令,卫府也派兵了,结果并不如意,你也知道,军卫府的领兵……”

    说到这里,可能因为晁冷这个外人在,岑伯没有往下说。

    从他们的谈话中,至少可以知道陈洵的三叔是官员。

    甚至可以命令军卫府。

    刚才岑伯说到灌溉,她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白石村村民挑水浇地,不知郡城这边是如何灌溉的。

    她忍不住多嘴问道:“此地久旱,采用何法灌溉?”

    陈洵见她如此问,也看着岑伯。

    很显然他也不知道。

    “自然是组织人手挑水灌地。”岑伯道。

    卧槽,卧槽,竟然真的是!

    看来大闵真的没有水车,不是白石村那个小地方没有。

    见她一副讶然的神态,岑伯只当她是士族读书人,不懂这些民生庶务,不由多解释一句,“临水之田均可如此灌溉。”

    “何不兴修水利,开渠引水入田?”晁冷问道。

    这下轮到岑伯惊讶了!

    没想到这个小郎君年纪不大,竟有如此见识。

    不过到底年纪小,把事情想简单了。

    “少郎君有所不知,这兴修水利可不是小事,钱、粮、人,缺一不可,劳民伤财不说,亦不是短期内可完成的,难解燃眉之急。”

    晁冷摇了摇头,笑道:“若是担心劳民伤财,何不以工代赈?至于燃眉之急,也是有法可解的。”

    “以工代赈是何意?又有何法解燃眉之急?”岑伯急切地问道。

    陈洵也同问。

    显然也对她这个说法起了兴趣。

    就连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苏修也看着她。

    晁冷指了指外面的难民,说道:“用他们。利用受灾群众建设赈灾工程,朝廷发放一定的劳务报酬,以此代替救济。”

    她记得,在南宋时,朝廷为赈灾,谱写了一部《救荒活民书》,里面详细论述了一套很完备的赈灾制度。

    想来闵朝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应该还达不到宋代的繁荣程度,对应的赈灾措施必然不够完善。

    晁冷进一步解释道:“朝廷放粮赈济灾民,灾民以工代赈反哺朝廷,如此,灾民靠自身的劳力能够活命,国家也能得到水利工程,此法既可防止灾民聚众闹事,还能避免灾民流窜扰乱社会治安,可谓好处多多。

    至于具体如何做,其实说起来也简单,造水车,开水渠,修水库,疏河峻,织水网,这些举措不仅能治干旱,还能防洪涝,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德政工程。”

    当然,推行这些措施取决于地方官员是否务实,执行力是否强。

    若是官员不是实干家,方法再好也没用。

    聊天聊到这儿,她也就随口一说,不指望这些古人听得进去。

    却不料,陈洵三人听完深深吃惊。

    陈洵和苏修自不必论。

    他们是权贵公子哥儿,虽对这些民政庶务缺少阅历,但也知此事重要。

    听她说得很有道理,看向她的眼光不由多了几分敬佩。

    至于岑伯。

    作为大管事,里里外外经手的事不少。

    多多少少对这些民生政务是了解一些的。

    岑伯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小小年纪,就能知水利,通政务,真是很少见。

    虽然这番话,他不是完全听得懂,但能听出其中的道理。

    最近三郎正为此发愁。

    不知这少年说的能否帮上三郎。

    他心里暗暗记下这些话,打算回去说给主子听。

    至于水车,听说最近是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好像叫什么清之水车。

    三郎本想叫人去寻来看看是否可用,可因为太忙,还未及安排。

    等等,清之……清之水车……,这,这两者之间……

    岑伯眼睛一亮。

    看着晁冷问道:“不知少郎君是否听说过清之水车?”

    晁冷笑道:“知道,那我做的一种水利灌溉工具。”

    岑伯有些惊讶,又有些觉得理所当然。

    就从这少年刚才那一段话,他就能看出这少年不简单。

    刚想再细问一二,却到了城门口。

    马车停了一下。

    岑伯撩开车帷和守城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就放行了。

    从撩开的缝隙里,晁冷看到城门幽深,两翼高耸的城墙延展,把城里城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而站在车旁目送的张迎,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没错!

    张迎盯着马车,去拍身边的朱彪,连声说道:“是他,是他……”

    没想到洗去污垢,竟是如此天人之姿,犹如谪仙下凡!

    他本想拍朱彪的肩膀,却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

    朱彪:“干啥干啥,拍啥呢,谁呀?”

    他顺着张迎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由瞪大了一双牛眼。

    感受到他们的视线,晁冷回头。

    调皮地冲他们眨了下眼睛。

    此刻的晁冷,完全不知她刚才那一番话,让她的人生走上一条与她设想完全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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