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睡惯了硬板床的或许还有点不习惯呢。
但乔玉毕竟年轻，正是新鲜的时候，睡这个床也觉得很舒服。
被子也软和，没有家里的厚，但是这个天，也就搭个被角。
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乔玉就起来了。
看了看手表，才五点多。
乔玉刷牙洗脸，绑好头发，换好衣服，戴上手表，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包里的书本和笔，才出门。
出门也才六点多点儿，不过街上已经很热闹了。
好多早餐小摊都已经开张了。
也有趁着早上来买最新鲜的包子油条的人。
乔玉找了个小摊，吃了一根油条两个包子，配一碗豆腐脑。
然后就搭公共汽车去朱教授所在的农大了。
省农大也是重点大学，还挺有名的。
乔玉上车早，找了个位置坐着，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么多年下来，乔玉还是觉得当学生的时光最幸福。
坐了四十多分钟，又换了一趟车，才到的农大。
虽然农大的大门是敞开的，但是乔玉进去的时候，门卫还是问她了。
“哎，你好，请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乔玉赶紧从包里拿出朱教授给她的介绍信：“我是来找管理学院的朱教授的，这是介绍信。”
门卫低头看了看，才点点头：“那你过来登记一下吧。”
乔玉老实登记。
这当口，乔玉看到门卫又拦了几个人。
学生模样的，或者是认识的老师和教职工，就不见拦。
拦下来的，基本上都是校外人。
这大概也是门卫的本事之一吧。
乔玉登记之后，门卫好心地给她指了路，往第二教学楼过去。
乔玉一路摸索，又问了几个同学，才找到第二教学楼。
好在同学们都很友善，乔玉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七点半过一点，乔玉就找到了朱教授的办公室。
但是办公室的门锁着，乔玉就在门口等着。
快八点的时候，有个女学生过来开门，看到门口的乔玉，有点傲慢地斜眼：“你等谁啊？”
乔玉赶紧答道：“同学你好，我等朱教授。”
那同学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玉，目光里带着些质疑和探寻：“你是朱教授的研究生？”
乔玉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
虽说二十五六还是非常年轻的年纪，但是毕竟比十八到二十出头的学生来说，看起来成熟不少。
加上乔玉身上那股子社会的气息，显得比一般的研究生都老成。
看着不像是学生。
但是这个年纪，看着也不像是学生家长。
乔玉就老实回答：“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是朱教授叫我过来旁听项目学习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女同学又看了一眼乔玉，“那你是哪所学校的？”
乔玉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没上学。”
“没上学？那你怎么能进项目？”女同学的声调有些高，显然非常不相信，“我是朱教授本科的学生，都还进不了项目呢！”
这话听着叫人不太舒服。
一个有些傲气的小姑娘，在她眼里嫩得跟娃娃一样。
“这是朱教授的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乔玉笑道，“你要是有疑问的话，可以当面问问朱教授。”
女学生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噼里啪啦地开门，把门锁晃得哐哐响。
开了门之后，又是掸尘又是扫地的，全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气。
倒前一天的剩茶的时候，小水桶在门口，女学生一杯茶泼过来，差点儿溅到乔玉裤腿上。
乔玉及时避让开，但也没再对这女生有什么好脸色。
她沉声问道：“请问，朱教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女同学明明就在几步之外，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只给办公室里的桌上分报纸。
乔玉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句：“请问朱教授是这个办公室吗？”
她站在走廊里，旁边几间办公室也有来了人的。
听见动静，都看过来。
那女生才不耐烦地开口：“门口不是写着呢吗？你不上学难道还不识字啊？”
然后又小声嘀咕：“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关系户，也没参加培训，也没考试，就进项目组……除了拖后腿，还会做什么？”
乔玉一听，乐了。
敢情这是把她当关系户了。
不过，这么说也没错。
她确实不是朱教授的学生，算是仗着朱教授的关系才进来的。
不过么，她的红薯粉作坊和饲料厂，都是朱教授的项目合作实践基地啊。
从这方面来说，她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朱教授他们项目的赞助人了吧？
女同学知道乔玉不是朱教授的学生，是“关系户”之后，脸色就冷淡不已。
明明办公室里头的门边就放着两张椅子，是给访客等待用的，那女生也不招呼乔玉进来，或者坐下。
不过乔玉也不在于。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
估摸着朱教授也快来了，于是也没进去。
那女同学把办公室里的四张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又给其中两个桌子的主人泡了茶、分发了资料。
自己才坐到另外一张桌前，开始翻阅资料。
乔玉坐在门边的木椅子上，又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朱教授的身影。
而旁边几个办公室的老师教授，已经陆陆续续来了。
乔玉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出声问女同学：“同学，你好，请问朱教授什么时候来啊？”
女同学把头抬起来，看了乔玉一眼，没吭声。
乔玉张嘴，一副要加大音量再问一遍的架势。
女同学才慢悠悠地道：“现在是暑假，又不是教学时间，教授们来的晚很正常，还有下午才来的呢！”
乔玉皱眉：“你确定？”
她也跟着朱教授上了两个学期的课了。
后来做实验项目，也相处了两年多。
她印象里朱教授不是会迟到的人。
他们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对工作和知识的热情，是远超过常人的。
而且，旁边几个办公室的老师教授都来了，朱教授那么敬业的人，没可能迟到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