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亚军看到陈乔玉拿出钥匙打开一个院子的大门，正开着锁呢，就听到里面有狗低声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乔玉呵斥了一句：“小黑，不许叫！是我带来的客人！”
“嗷呜！”里面的小狗顿时响亮又娇气地叫了一声。
有点可爱。
乔玉打开门，果然，一黑一黄两只小狗冲了出来，围在乔玉脚边扑腾。
乔玉示意姜亚军他们进去，辛晓晨在最前头，第一个进去，结果两条狗齐刷刷地跑到辛晓晨面前，姿势防备，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吓得辛晓晨抬起的那只脚都没敢迈进去。
还是乔玉又喝了一句：“是客人！”
两只小狗才一左一右伏下来，盯着进去的人看。
姜亚军跟在三个女生后面进去，他看得分明，虽然两只小狗这会儿乖乖地趴着，看似对他们这几个来客不以为然的样子。
但只要陈乔玉喊一声，这俩狗就能把人给撕吧了。
这狗养得真好……
姜亚军心道。
不只是狗训练得好，忠心，听话，就是看模样也长得好，满身的毛发油光水亮的，鼻头又黑又湿，黑眼珠子炯炯有神。
虽然如今大家吃饱饭已经不是是问题了，但是养狗都能养的这么好的，还是少见。
姜亚军心里暗自嘀咕，他们厂家属院里也有人养狗，平时剩菜剩饭也没少喂，但皮毛总是粗糙发干，不如乔玉厂长家这两条狗长得好。
念头一转，他们就已经到院子里了，又看到乔玉厂长拿钥匙开了东边的一间厢房。
“进来吧。”乔玉站在门口招呼大家进来，“厂子的新员工福利，每个人来领一套被褥，一套洗漱用品，两身工作服，一双劳保鞋。”
“啊？！！”
五个人全都愣在院子里，齐刷刷地盯着陈乔玉，目光直勾勾的，仿佛突然被震傻了一般。
“站着干什么呀？进来挑东西呀。”陈乔玉笑道，“今天还有好多事儿呢，赶紧挑完，你们作为厂子的第一批员工，还得帮忙收拾布置厂子呢。”
乔玉催促着五人，但五个人明显已经傻了。
辛晓晨掏了掏耳朵，属实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厂、厂长，你叫我们干啥？”
“叫你们进来挑东西啊。”乔玉也纳闷，“我没说清楚吗？”
她觉得自己说得挺清楚的啊。
“清楚，清楚……”辛晓晨喃喃道，旋即回过神来，“不是，厂长你说那是、是福利？”
是他理解的那个福利的意思吗？
厂子福利……不要钱的那种？
姜亚军跟另外几人也一样紧紧盯着陈乔玉，有些不敢置信。
有个叫袁依依的女生也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厂长，我们今天才被录取。”
“是啊，怎么了？”乔玉下意识问道，“不想进厂吗？”
这五个人都是经过层层面试选拔出来的，虽然还有预备选手，但是如果这几个人不报到的话，乔玉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即便自己也是新员工之一，她还是轻声提醒道：“我们今天才录取，报到也要后天才来报到……厂长你刚才说的福利，是不是太多了啊？”
袁依依甚至有点担心乔玉听不明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就算是发工作服……也是报到当天才发，要不然，我们……我领了东西跑了怎么办？”
袁依依没好意思带上其他人，改口说自己。
乔玉一怔，旋即笑道：“真要是跑了，什么时候不能跑啊，你们要是今天领了东西就跑，那我还高兴呢——总比选错了人，等你们进了厂子，在厂子里做了什么再跑要好吧？”
会跑的人迟早都会跑的。
这么点儿东西就能诱惑住的人，也不是乔玉想要留下来的人。
况且，说句挺招打的话，这里头的东西对她来说，几乎零成本。
要不是怕一股脑倾销出去会害得八十年代老老实实做产品的厂家倒闭，她几毛钱卖出去都能赚个金山银山。
乔玉笑道：“按道理是后天报到发的，但是我怕你们不知道有什么，回头自己回家又费劲儿准备给重复了，劳心劳力还伤财。”
“所以提前发给你们，发了的东西你们就不用另外准备了，也免得麻烦家里人。”
乔玉可是很知道家里的长辈，如同余小姨这样的，对于孩子要去别的地方住宿，会做出多么扎实的准备的……将心比心，大家都不容易，提前说了，人家总归是少操点儿心。
袁依依旁边的女孩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姜亚军看到她眼里好像有点泪花：“谢谢厂长！”
有了乌婷婷开头，姜亚军他们也不再纠结了，跟着陈乔玉进了仓库一般的厢房。
一进去，几个人都傻眼了。
这满满当当的货架，简直比供销社都阔气！
陈乔玉先带着他们到墙角，指着一摞塑料桶对他们说：“这是从外地进来的新货，又轻又结实，刚在镇上卖了两天，别人都说好，你们一人挑一个，一会儿东西就能放桶里了。”
袁依依上前去摸那个桶，满眼都是星星，还有点儿不敢置信：“这么桶怎么这么轻？这能打水吗？会不会……”
不结实啊？
乔玉想起来她在现代批发市场里买塑料桶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怀疑，而当时批发店老板的回应是一言不发地拿起水桶，使劲儿在地上摔打，简直像是在报复仇人一样。
摔打一通之后，竟然还直接把桶倒扣过来，站到了桶上，用力跳了好几下，才挑眉看向陈乔玉，说：“我们家桶的质量，你尽管放心！破了烂了，你来找我换！”
陈乔玉这才放心下来，跟老板砍价，一口气买了一百个桶，批发价二十二，一百个才两千二百块钱。
买的多，还让店老板多送了几个。
这会儿面对新员工们的质疑，乔玉抿了抿唇，笑着从袁依依手里拿过那只桶，直接倒扣在地上，然后——
叫辛晓晨上去跳几下。